她對所有事物都過於平淡,像她這般的能人異士在其他勢力裡都已經是祖師爺這般身份的人,楚鳳宵都混成了老油條了,就算在城市之中,質只要楚鳳宵覺得沒必要插手的事情,他是一定不會插手的。
要是異控局有所請求,楚鳳宵也會挑挑揀揀,甚至和他們討價還價。
可以說,和蘇淺有幾乎相等的壽命的楚鳳宵是隻以自己的身份,暫時活在夏洲國內。
而非夏洲國的公民,更沒有所謂的愛國情懷,他有的是對所有人平等的善意和關懷,而非集體歸屬感。
等他哪天有興趣了,楚鳳宵完全可以直接出國去自己想呆的地方,這個世界上任何地區,對他而言好似都一樣。
不過是他漫長歲月中,暫時的棲息地。
在得知蘇淺是楚鳳宵的師姐時,白藺風以為蘇淺和楚鳳宵會是同樣的型別。
接觸之後才發現,蘇淺好似不同,她不只是在嘗試融入這個時代,更像是愛融入和接納這個國家。
可她身上又有著與這個時代永不相融的獨特感,就像是偶爾倖存下來的古老遺蹟,雖然在當代,在他眼前,卻並不屬於他們。
這種獨特讓她整個人都充滿了神秘感,當她露出自己的求知慾時,會讓人想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
更多的時候她是這樣,眸光淡淡的,也向來面無表情,沒有多少情感起伏,她這樣的人還會收乾兒子乾女兒?
像是她自己主動打破了在她四周與他人隔絕的屏障一樣,白藺風忍不住想探尋更多,以證明她並非如同表面那般毫無感情,她的內心或許是一個極為豐富的世界。
但他顯然想錯了,蘇淺確實是對許多事情都毫無感情。
對於白藺風說的什麼讓她傷心之類的話,她並不能理解:
“人肯定是會死的,我不傷心。”
“也不難受。”
“他們死後,我會確認他們的後代,然後將他們下葬,就回山上了。”
白藺風愣了愣,她的樣子確實是半分情感波動都沒有,像個旁觀者在講述曾經。
莫名地他有幾分失落,或許她臉上出現更多神采和表情,會更好一些,但連“親人”這樣的羈絆,似乎都沒有讓她有過多的在意。
“既然你看起來並不是很在乎自己的乾兒子和乾女兒們,為什麼還要認這個關係呢?”白藺風不理解,既然她並不期盼這樣普通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那她為什麼還會認這樣的乾親戚?
蘇淺道:“吾師有言,人之於世,當有延續,才不算枉活一世,思想,感情,知識等諸如此類的傳承,亦或是普通人生兒育女綿延血脈,歷代名人偉人千古流芳,此皆為一種延續方式。”
“我遠離城池,極少入世,身份特殊,因此不得千古流芳。”
“又所學雜亂,不懂傳授之道,因此不可為師。”
白藺風下意識的接話:“所以你幹嘛不自己生兒育女,反而要認乾兒子……?”
說完之後,他刷地一下又連忙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就是有點熱了,你不熱嗎?”
像是他自己尷尬到極致,隨口找了一個話題轉移,結果卻讓場面更加尷尬。
白藺風看著她的小臉,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發言就跟那些網上影片裡面提起的催婚的親戚似的。
他腦子抽了?怎麼就問了這個問題,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壽命都不對等,蘇淺怎麼可能和人生兒育女?
還是認個乾兒子靠譜,沒了又繼續認就行了。
“生育需得花費太多時間以及精力,就算是我和我師弟,乃至師傅,也都與普通人一樣,我們的精力是有限的。”
“以最普遍的方式延續,諸多不便,徒生無謂的牽絆。”
牽絆?
她看起來明明是完全不會被牽絆的樣子,白藺風想到一種可能性:
“你是不是沒有管過你的乾兒子乾女兒們?”
蘇淺:“管什麼?”
“比如,幫助他們生活,給他們點指點?年紀小的也可以養一養?”
蘇淺搖頭:“與我無關,他們會如何,全憑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