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被害死，與系統原本所屬的組織達成協議之後被送回去報仇，一切都是順著當時的時間線在往前的，從未想過要返回到她尚未被害時，因此思路一直沒有往時間回溯這方面去想。
但這一次的任務，原主死亡的事是已經發生了的，是她在系統提取的事件線記錄上明明確確地看到了的，這就不由她不多想：眼下她這樣回到原主還沒有出事前的某個時間點，從而改變對方的命運軌跡，這樣的情況屬於時間回溯嗎？
時間是真可以回溯的嗎？
那回溯之後，那些已經發生了的事件將何去何從？會像某些科幻作品裡科學家所說的，要是有人回到從前改變了某一段歷史，與之相應的往後的事件都將因為失去了歷史基礎而化為虛有？
以前她就沒有想透過這種理論，現在再想覺得還是沒想明白。
【自然是。】系統頓了頓，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凌蓁的腦子裡感覺已經被自己七彎八繞的思路給纏成結了，她極力找出其中一個線頭來：【……如果現在我身處的就是原主的那個時空的話，這個時間點裡原主還沒死啊，若我用的是她的身體——】
也不對。她用的不是原主的身體，而是她自己的——
凌蓁這時想起她先前還想要照鏡子看看自己臉怎麼回事來著，於是一個骨碌，無聲地爬了起來坐到梳妝檯前，就著昏黃的燈光對鏡自照。
凌蓁早就知道了自己身體的特殊。
她剛被送回去報仇的初期，在海上“漂流”那會系統給她模擬了缺水症狀時她還沒有多想，後來在成功復仇之後陪著凌爸凌媽的歲月裡，隨著父母的老去，她的歲數也在逐年增長，系統在幫她微調容貌時就告訴過她——
合成她新身體的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材料，這種組合物質的活動單元是原子級別的，可成功勝任任何肉眼可見或不可見的微細調整，再結合了它這個伴生系統內建的塑形程式模組的輔助，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微調外形不過是基本操作，重點在於每次執行新任務，她都能夠重新做人——身體完美地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鏡子裡映照出來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巴掌大，能看出些清倔的線條來，但是此刻嘴唇發白、眼睛微紅，看著楚楚可憐極了。
這個小五，真的是……難怪凌雋說她“焉”，這樣子看著的確是沒什麼精氣神。
雖然還能從眼神裡依稀看出點屬於自己的影子，但她的臉這會的的確確已經是另一個人的容貌。
凌蓁重新倒回床上：【我在這裡……小五，那她呢？她到哪裡去了？】
系統的聲音毫無感情起伏：【原主在你接下任務取代她之前已經消亡了。】
【可是，】凌蓁努力抓住一下子躥過去的靈感，【她的消亡是‘未來’的事對不對？但現在——】
系統語氣遺憾：【蓁蓁，你的許可權不夠，我無法向你透露更多的資訊。】
【……好吧。】
系統的沉默並不能讓凌蓁停止她的延伸推測：
據系統的意思，她以前所以為的什麼地府與輪迴都是不存在的，真相是它屬於一個高科技的組織。
她的任務，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是因為原主在“未來”已經消亡是既成事實，因此在眼下這個時間點裡把原主給直接抹殺、由她取而代之，這種做法雖然看似殘忍，但實際上並沒有違反相關的科學法則？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