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像現在這樣。」
刺耳的電噬聲很快結束了,留下的只有渾身焦黑的火魔留在空中漸漸墜落的身體,另外一隻火魔隨後在空中穿梭而過,藉助其餘三隻火魔急速馳援的掩護接住了自己的同伴:「改變陣型!用三角陣!」
「哦?不打算繼續繞來繞去,而是要與我決一死戰了嗎?」面對三隻火魔相互之間形成犄角、將同伴護在身後的模樣,位於戰場中心的段青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元素法杖:「要是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與我拼命,或許還有點說法,但現在——」
「你們得先把‘後事"處理好。」
又一次劇烈的爆炸聲中,原本還在那隻焦黑火魔的身體表面流竄的電流陡然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紫紅色的流光隨後也伴著能量的激流向外瞬間擴散膨脹,將剛剛將它救下來的同伴一起炸飛到了左右兩邊:「——斷天之刃!你又在耍神弄鬼!你卑鄙!」
「啊?我可沒有暗中下什麼魔法炸彈啊陷阱啊之類的東西,你們
可不要用你們的無知來隨意汙衊我。」舉著法杖的段青擺出了一臉無奈的驚訝模樣:「破解不了我的簡單元素反應就想賴成玄學是吧?這我可不能接受啊。」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沒有理會段青的話,其餘的火魔們紛紛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一指:「騎士們!給我上!」
「哎呀,都忘了你們還有這一招了。」望著原本不知道隱藏在何處、此時又重新撲上前來的那幾名隸屬於五火球神教的傀儡追隨者,段青原本舉起的元素法杖卻是不知為何緩緩放下了:「也罷,既然你們非要玩‘人多勢眾",那我就只好讓你們明白——」
「不是隻有你們才有‘追隨者"的。」
就像是被某種盛大的出場定格在原地一般,由火魔們與傀儡們共同形成的立體式攻擊同時凝滯在了半空中,熾熱的火焰與反射著寒光的刀劍也被逐漸蔓延的暗紫色霧氣所覆蓋,從這片暗紫色中走出的那道氣質雍容的身影也散發著足以震懾全場的高貴與強大:「結果到最後還是呼喚了我?」
「我敬愛的導師,偉大的紫羅蘭殿下。」衝著浮現在紫光中的白衣身影欠身行禮,段青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如果您不滿意,這座塔裡的其他對手也任由您挑選。」
「得了吧,我可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無數紫色的符文在散落的黑色長髮後方顯現,將四周還在湧動的紛亂魔法能量全部鎮壓了下來,走出傳送魔法門的薇爾莉特向著四周隨意瞥了一眼,然後用揮手隨意散出的颶風將周圍的羅德里克騎士全部吹飛了出去:「不過身為一名魔法師,我倒是對這座聞名已久的塔稍微有些感興趣。」
「等清理完這裡之後,記得幫我把‘錨點"固定一下。」
令人心驚膽戰的魔法能量聚集在托起的掌心中,她衝著周圍的所有人擺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同時聲音慵懶地對著段青隨意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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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劍……那上面有著非同尋常的力量。」
被極寒領域所隔絕的另外一層戰場內,同樣正在激戰的雪靈幻冰此時也獲得了片刻的喘息時間,而同樣胸口起伏不定、身上還多了幾道傷痕的拉沃爾此時也扯下了自己被割破的華麗黑袍的一角,那回望著白髮女劍士手中長劍的雙眼中也閃過有所恍然的光芒:「這股不詳的氣息,這足以勘破任何魔法元素的血色……原來如此,是那位皇帝留下的‘遺物"麼?」
「沒錯。」以劍護身的雪靈幻冰毫不避諱地回答道:「這鮮血的力量,是所有魔法師的噩夢,既然自詡為古老魔法師的一員,你能認出這份力量也算是理所應當。」
「榮光時代——也就是你們經常稱呼的冒險時代,這種鮮血的力量就已經在世人面前出現,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存在或者是不可知的隱秘。」沒有表現出驚懼也沒有嗤之以鼻,擦拭著額頭汗水的拉沃爾眼中反而露出了幾分回憶的神色:「魔法部曾經將這種力量歸於‘魔法"的範疇,但那只是他們將它納入控制的範圍,從而為以後的‘禁令"和‘根除"做鋪墊的一種手段罷了。」
「魔法帝國之後能夠興盛,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正是來自於此。」說到這裡的拉沃爾放開了自己的回憶眼神,轉而發出了一聲嘆息:「既有興盛,自然也有衰落,魔法帝國當初千方百計想要扼殺的那份力量,最後也終於成為了葬送他們的魁首。」
「看來你確實知道很多有關鮮血之力的事。」雙手握劍擺在自己的身側,蓄勢已久的雪靈幻冰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個提問:「可否告訴我更多有關那個人的線索?」
「
看來你也是正在追求鮮血之力的人,我能從你的身上嗅到更多有關那位皇帝的‘味道"。」再度看了一眼雪靈幻冰的臉,拉沃爾將手中的金屬短杖豎在了一邊:「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年輕的冒險者,將一名死者當做自己的信仰與追求的目標,有時並不會得到什麼好的結果。」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我一直非常謹慎。」感受到了眼前再度不斷翻湧而起的魔法波濤,雪靈幻冰身後披散開來的長髮也跟著飄然而起,髮梢也由原來的雪白轉變為一抹暗紅:「但有一點我要糾正。」
「芙蕾大帝沒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