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誰破壞了城主府的臺階!”未等他完全吐出自己的嘆息,幾名聞聲趕到此地的其中一名城主府衛兵就帶著鏗鏘作響的敲打聲將這位主宰了此地的戰士氣焰打壓了下去:“怎麼又是你?記得繳納賠償費。”
“是,是。”
賠笑著指了指自己腳下的磚石碎屑,撓著後腦勺的憤怒狂魔嬉皮笑臉地送走了這批氣勢洶洶的城衛兵,然後又在其餘玩家側目的視線裡,重新恢復了自己囂張傲視的模樣:“看什麼看?即便是在城主府,我憤怒狂魔也是想怎麼混就怎麼混!想鬧事的都把招子放亮點啊。”
“不是,人家在上面守擂的是楚家曾經的千金,又不是那個樓家的小姐,你在這裡賣什麼力?”一名看上去像是路人的玩家隨後也帶著滿臉揶揄的笑容湊近了上來:“這表現也得表現在刀刃上啊。”
“你管那麼多幹嘛?”帶有煞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憤怒狂魔齜牙咧嘴地回答道:“我就是願意當護花使者不行麼?況且要不是我們天下第二的人在這裡看護著最基本的秩序,你們又跟第一天那樣衝上去欺負人家怎麼辦?你們這些人也太過分了!”
“哎哎哎,你可不能睜眼說瞎話啊,那是我們欺負人家嗎?我們想欺負人家,我們也得有那個實力才行啊!”湊上來的那名玩家臉上浮現出了後怕的神情:“那天衝上去想要亂戰的人最後死得有多慘——那副模樣現在還掛在前兩天的置頂頁上呢!我們哪欺負得著那位煞星呢?”
“目前名單上記錄的那三百八十二名挑戰失敗的倒黴鬼,大部分都是一開始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藉此出名的傢伙,以及對面派過來想要試探的人。”
恢復了自己充當守門人角色的姿勢,憤怒狂魔咧著嘴將自己手中的兩柄大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管他們是想要搗亂還是真的想要取勝,這些一開始過來送人頭的大多實力不濟,頂多也就是炮灰一樣的人物,即便是沒有統計完全,也根本沒有記錄的必要。”
“後面這幾天上來的人,才是真正有實力、有心氣想要挑戰的人,儘管他們沒有獲得最後的勝利,但這份勇氣和毅力還是值得肯定的。”衝著那張小桌上擺放的紙頁努了努嘴,憤怒狂魔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柔和:“當然,將他們悉數打敗、現在依舊站在那裡的那一位,就更值得我們敬佩了。”
“沒錯沒錯,這裡面的幾個挑戰者,我也在外面聽過他們的大名。”自來熟一樣地搓著自己的雙手,路人玩家笑著點頭附和著憤怒狂魔的評價聲:“因為他們的到來,自由之城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熱鬧,聽說其中的幾個還跟咱們天下第二的人一起喝過酒,也算是留下了一樁緣分……這是不是也是你們想要的效果啊?”
“猜那麼多有的沒的做什麼?”重新瞪了瞪自己的眼睛,憤怒狂魔回頭再度望向了臺階之上:“些許旁枝末節,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們關心的事情,我們最為關心的——”
“還是有關那個女人的身體狀態啊。”
轟然的一聲巨響隨後顯現在了眾人一同觀望的那道臺階的頂端,緊閉的城主府大廳大門也在這聲巨響掀起的氣流中被重重推開了,一道悽慘的人影隨後也連同原本被大門完美隔離、此時卻被宣洩開來的混亂戰鬥聲而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直線,宛如流星般消失在了一眾啞口無言的玩家頭頂上方:“……又一個。”
“……”
出現在了高高臺階的盡頭,走出大門的雪靈幻冰將自己門板一樣的粗糙大劍重重地頓在了一旁的地面上,身上血氣漸漸散去的她冷眼看著下方的那群圍觀玩家的身影片刻,然後帶著沉默無言的背影重新消失在了餘波未消的塵土當中:“還有嗎?”
“第三百八十三!”附和著大聲宣佈道,拍著雙手的憤怒狂魔隨後也跟著站起了身:“還有沒有?還有沒有排隊的?今天就這幾個人了嗎?想挑戰的趕緊來我這裡登記!”
“……呼。”
莫名的力量帶動著沉重的城主府大門又一次關閉了,那門外猛然掀起的喧囂聲也重新從雪靈幻冰的聽覺裡隔離消失,拖著步伐走到大廳中央的她隨後也帶著疲憊的面色坐在了一張空閒的石椅上,閉上雙眼抬起了自己的頭:“有點累了。”
“希望這不會給萊納帶來麻煩。”
又是一段無言的沉默,白髮的女子隨後也低著頭將這片大廳的混亂景象納入了自己的眼簾,連日來的戰鬥已經將這裡的地板和牆壁變成了破爛不堪的模樣,唯有那代表著十二王座的石椅和雕像依舊完好無損地佇立在中央地毯過道的左右:“只要這些東西沒有破損,剩下的應該都很好補救吧。”
“是因為它們使用了你們無法破壞的特殊材料?”
清越的聲音隨後打斷了這位女子的自言自語,癱坐在椅子上的雪靈幻冰偏了偏頭,將出現在聲音來源方向、蹲坐在城主府其中一座方形窗臺之上的人影納入了自己的眼簾:“還是因為你的技藝已經爐火純青,達到了即使戰鬥都不會波及它們的程度?”
“……下一個居然是你啊。”
漸漸坐正了自己的身體,雪靈幻冰鄭重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理所應當的表情:“也是。”
“我都給了這麼好的機會,你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