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名的事情,我當然也聽說過。”揹負著雙手的斷風雷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但同為會長一職,那些傢伙控訴的理由我倒是很想稍微評論一下,那就是——”
“沒有付出,就別想著要回報。”
他轉過了身,那平淡的目光也消失在了這座宴會邊臺角落的黑夜下:“別以為又哭又鬧可以在所謂的大行會身上尋得好處,並不是所有的俱樂部都會因為顏面等無聊的理由而任由你們為所欲為,我們這裡不是福利院,養不起那些能力低下、卻又總是想讓我們養著讓著的巨型嬰兒。”
“幸虧閣下不是處理這場風波的人,不然公正之劍現在早就已經炸掉了。”衝著對方的背影鼓了鼓掌,塵雨殘月隨後也跟著冷嘲熱諷了起來:“雖然現在看來,公正之劍的處境似乎也沒有什麼兩樣呢。”
“公正之劍未來會如何,我們江湖並不關心。”負著雙手背對著對方的斷風雷低聲提醒道:“現在的你最好也不要繼續關心,它與你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
“我可以將剛才的這句話,當成是新聯盟與我們之間的正式交涉嗎?”塵雨殘月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在組織的立場上,現在的我肯定是沒有什麼牌面談論這件事的,不過萬一要是那些鬧事者依然尋求著證明人,想要我出面痛訴那位老東家的惡劣行徑的話,身為個人的我還是有些難以拒絕的呢。”
“那就話不多說。”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對方會作出這樣的回答,斷山嶽不再有多餘的言語和動作:“請便。”
“能夠與江湖的會長有這麼一席交流,我還是感到非常榮幸的。”欠身行禮的塵雨殘月也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原本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談論一下聯盟杯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放心,你們那邊的比賽我們會派人去參加。”斷風雷再度響起的話音中帶上了幾分嘲諷的笑意:“讓一些年輕的會員們去歷練歷練,漲一漲實戰經驗,對他們未來的成長還是非常有幫助的。”
“也就是說,這邊的那個‘私人宴會’,也是會如期舉辦的,是麼?”挑著眉毛反問出了這句話,塵雨殘月下一刻卻是自顧自地說道:“可是我怎麼聽說——”
“你們的這場比賽,似乎並未得到官方的承認和支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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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聯盟親自舉辦的大型虛擬真實遊戲比賽,在過去的聯盟二十年裡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那些由個人或者其他團體、組織自掏腰包舉辦的比賽,也已經在各種各樣的虛擬真實遊戲世界裡出現過無數次了。在聯盟的威信力沒有那麼普及的早期,這些個人或者各類各樣團體所舉辦的比賽也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不停地上演在遊戲世界的大小角落,種類繁多、規則完全不同的比賽內容以及賽霸無數、作弊手段層出不窮的比賽手段,最終也成為了摧毀這些私人賽事公信力的最後推手——一眾玩家怨聲載道的聲討下,接連鬧出大量醜聞的非官方賽事最終被聯盟及眾多大型行會俱樂部聯合打擊殆盡了,除了被官方承認的極少數權威者以外,幾乎所有的私人比賽都將接受所有人的聯合懲罰。虛擬真實遊戲界的比賽便是在這樣的聯合中漸漸趨於一統,最後演變成了聯盟一家獨大的情況,乃至到了聯盟杯發展了二十年的現在,“聯盟”這個組織本身已經從這種舉辦賽事的過程中攫取到了巨大的權力,並開始逐漸變成了當初自己所聲討的那副模樣了。
然而無論普通玩家們再怎麼厭惡,這個龐大組織現在依舊是掌握著最多比賽資源與最權威規則制定的組織,若是真的想要阻止私人比賽的出現,“官方打壓”也只是最為表面、最為簡單的一種方式而已。
“所有的遊戲裝置公司應該都接到了聯盟的通告:禁止向我們這一方的有關人士提供任何形式的遊戲裝置。”
依舊坐在神山的浮空營地裡承擔指揮中樞的任務,名為絮語流觴的女子又一次接到了來自現實世界的報告:“尤其是大型終端伺服器和連線裝置等內容……看來這是徹底封死了我們可以搭建私人伺服器的可能性呢。”
“……你們之前就沒有準備幾個伺服器嗎?”似乎剛剛從自己承擔的重體力活中舒緩過來,身上冒著熱氣的格德邁恩躺在一邊氣喘吁吁地伏著自己的老腰:“你們這些傢伙們不是都號稱什麼從大家族來的紈絝子弟嗎?自己家裡面就沒有私藏幾個伺服器裝置?”
“別說是各大家族,一些俱樂部為了虛擬真實戰鬥訓練,也會準備幾個伺服器來為職業選手們提供服務的。”一名坐在這裡的行會會長聞聲也跟著解釋道:“不過那也只是用來供個人使用,真的要舉辦大型比賽的話,我們這些加起來也不夠承擔的吧。”
“而且一旦連線網路,肯定也會被聯盟那邊發現。”舉著報告的絮語流觴也跟著搖了搖頭:“到時候他們料理我們的方式,說不定就變得更多了呢。”
“所以你們所謂的‘宴會’怎麼辦?”抱著雙臂聽著這一切,雪靈幻冰終於皺著眉頭開始提問:“那個戰帖難道就這麼白下了麼?”
“我們又沒說我們一定要學他們聯盟的方式,在架設的獨立伺服器裡舉辦這一次的賽事。”絮語流觴笑著回答道:“既然要故意拆他們的臺,我們只需要把流引到不屬於他們的比賽服裡不就行了?”
“所以……你們打算直接在這裡搞比賽?”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有所恍悟的雪靈幻冰隨後也急忙環視向周圍:“就在這個地方?”
“具體的位置還沒有定,不過在天峰本人還沒有點頭的時候,我們倒是制定了好幾個方案。”一臉得意地點了點頭,眉毛一擰的絮語流觴隨後也向著正在營地遠方修復著紫色天幕的段青所在的方向指了指:“不過現在嘛——”
“一切自然都是那個死鬼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