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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
無盡的荒野所吹過的黃沙在幾分鐘以後重新掩蓋住了陀螺少年的身影,然後又在幾分鐘之後將另一名玩家的身影從遠方掠近的身影映現在絮語流觴等人的眼簾之中,只不過那個聞訊趕到原地的傢伙,頭上頂著的名字讓藍髮的女劍士再次大失所望:“你怎麼來了?”
“我只是路過此地,去帝國的首都完成幾個任務。”
披著同樣的黑色斗篷,名叫鹹魚王的玩家在一段時間的呆愣之後緩緩地靠近到了這群人的身邊:“倒是你……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找人。”
簡單而又迅速地說出了這樣的答案,絮語流觴收回了自己失望的雙眼:“既然不是,那就算了。”
“既然來了,就這麼算了真的好嗎?”轉頭望了一眼旁邊的陀螺少年一臉失落的表情,鹹魚王隨後揚聲反問道:“這個遺蹟當中,可能存在著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你的品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微微地駐足了片刻,轉過頭來的絮語流觴聲音低沉地說道:“記得你在愚者冒險團的時候,那些頂級的裝備可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呢。”
“那些裝備都是愚者冒險團的財產,是需要全團的人一起決定如何處置的。”鹹魚王笑著行了一個自由世界式的貴族禮節:“身為一名合格的管理人,公與私一定要分得清楚,更何況……”
“我現在已經不在那個冒險團了呢。”他微笑著說道:“大家……也都不在了呢。”
“……”
依舊帶有些許寒意的春風不斷吹過兩行人的身前,將彼此之間逐漸彌散開來的沉默氣氛帶到了萬里的晴空遠方,望著那個方向的絮語流觴也跟著寂靜了很久,直到那風聲逐漸變得輕微了之後才緩緩地輕啟了朱唇:“微笑的屠夫他們……不是都過去了嗎?”
“人數看上去依然沒有減,但人……已經都不是原來的人了。”
就像是在訴說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名叫鹹魚王的玩家攤了攤自己的雙手:“看得出來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又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什麼的……”
“既然待不下去,好聚好散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呢。”他咧起了自己的嘴角:“反正愚者冒險團依然擁有公國最高的聲望度,也是塔尼亞城範圍內最富有的行會之一……”
“就算是隻有那個小姑娘一個人,應該也是能繼續撐下去的吧。”
“……罷了。”
微微地拂了拂自己鬢邊的藍色長髮,絮語流觴終究還是放下了自己心中升出的片刻感情:“那麼你呢,你又來這裡幹什麼?”
“都說了我是路過的了。”
指了指自己的身後,鹹魚王朝著略顯慌張的陀螺少年所在的方向打出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陰影會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可不想輕易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刷到現在的聲望呢。”
“那他……”
“這位少年與我志同道合,所以我們也在一起行動了一段時日。”
舉手朝著自己身後黃沙漫卷的某個方向示意了一下,鹹魚王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下來:“當然,我對這個任務本身也感興趣——準確地說,是那個任務NPC本人。”
“不會又要編出一個故事來騙我們吧?”一旁掛著冷笑的末世哀傷緩緩地抱起了自己的雙臂:“我們最近已經聽了一萬個故事了,每一個都編得像花兒一樣……”
“我的品味與我的情報網一向受人信任。”毫不在意對方態度的鹹魚王微微地點了點頭:“不信的話……你問你面前的這位小姐?”
“小姐這個稱謂也是你叫的?”站在絮語流觴身後另一邊的冷雨離魂立刻扶著劍柄向前站了一步:“保持足夠的尊重,不然的話任何故事都沒有用,你這個……”
“好吧,我同意了。”
出聲打斷了身後兩名隊友的警告,凝望了對方一段時間的絮語流觴輕聲回答道:“帶路吧。”
“謝謝。”
微微地拍了拍身邊逐漸變得高興起來的小個子盜賊的肩膀,鹹魚王彬彬有禮地轉過了身:“那麼……請這邊走。”
“那個NPC就在遺蹟另一邊的安全區內,你們很快就能見到了。”
逐漸高升起來的太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開始變得明亮而溫暖,帶著同時變得溫暖的風兒驅散著周圍的寒氣,位於自由大陸西北部方向的這片植被稀少的荒原也隨著春天的臨近而逐漸地擺脫的原本的乾旱,以稀疏的點綴之綠煥發著屬於自己的獨特生機。走在靠近遺蹟周圍的荒原上的人,也很少能夠因為這些溫暖的取代而改變對此地危險的認知,不過隨著玩家等級的提升與裝備技術的逐漸完善,類似科魯克荒原這樣的地圖也很少能夠讓他們全神貫注地備戰了——幾個月時間的版本普及與長時間的裝備積累,讓普通玩家們的屬性與技能都有了極大的提升,乃至類似劍氣等只有職業高手才能領悟到的技能,也開始在大眾的世界中逐漸普及了起來,基數變得越來越大的高階玩家群體也開始讓自由大陸的各個危險的角落變得不再那麼神秘,紛紛隨著他們的探索而揭開了神秘的面紗,而這也讓原本許多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與物,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面。
就像絮語流觴此時所碰到的這個人一樣。
“你們好。”
繞著遺蹟轉了一個大圈,五個人終於一起來到了鹹魚王所提到的那個NPC所藏身的地方,而一直如同閒庭信步一般悠哉遊哉地在四處亂晃的那名學者打扮的NPC也注意到了絮語流觴等三個新人的到來,轉身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微笑:“我是亞特。”
“很高興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