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玩家說的。”走在前方的幻夢搖了搖頭:“是託莉雅·芙蕾。”
“……就是那個芙蕾?”
“就是那個芙蕾。”
轉過了一個街角,所有人都跟著幻夢的步伐,來到了一片高牆的下方:“帝國武風極盛,這一點你們應該都很清楚,不過幾百年前的雷德卡爾,也只是個普通的城鎮,裡面的居民,乃至整個帝國的居民,都只是淳樸的普通人而已。”
“一切都是從芙蕾大帝開始改變的。”
他指了指高牆的另一側,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裡是……”
“皇宮。”幻夢解釋道:“不過……看這個伺服器的樣子,我們現在大概是進不去了,雖然平時我們也沒什麼辦法進去……”
“這麼高……”千指鶴仰起了自己的頭:“難道它建在山上嗎?”
“原來那裡好像有一座山,不過後來被帝國夷平了。”幻夢解釋道:“然後建造了這座皇宮……在首都最高的地方。”
“說起來……你們公國的議會大廳,是在塔尼亞城最低的地方吧?”說到這裡的風衣男子莫名地笑了笑:“還真是諷刺啊。”
“……話說之前在要塞的時候,我記得你說你要來塔尼亞的。”段青問道:“你究竟來了沒有?”
“……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吧。”
閉著眼睛沉默了一陣,幻夢沒有作出什麼解釋,轉而拾起了之前的話題:“芙蕾是一名戰士,而無論是她自身的實力,還是她對戰士的認知,在那個時代大概都是無人能出其右的。不過不知為何,她對自己的以武稱王的這一點沒有半分的推崇,反而在稱帝后,更願意用普通的方式繼續自己的人生。在登基之後,她依然以戰士的身份,參與了許多國內的比鬥,乃至大陸上的一些公開活動,許多當時的記載中,也記錄下了她隻身一人隱姓埋名遊歷大陸的身影。雖然身為女性,但她反對平和的解決方式,而更喜歡直爽與乾脆,更願意用戰士的方式解決問題,她還在國內推行了一大堆措施,其目的……就是讓每一個想要成為戰士的人,能夠與帝國中無數強大的戰士平起平坐。”
“用現在的一些NPC的話來解釋,她是在推行類似魔法帝國分等論。”幻夢最後說道:“只不過這一次,她用的評價標準不是魔法的力量,而是戰士的力量罷了。”
“這樣也行?”段青反問道:“不會有人造反嗎?”
“當然……沒有。”幻夢嘆了口氣:“以我一個三代目會長的經驗來看,她就是在瞎玩罷了,要是真有人找麻煩,說不定……”
“還還更合她的心意呢。”
“……”
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感覺,充斥在隊伍的中間,彷彿所有人都在幻夢之前的隻言片語之中,感受到了那名傳奇女子天生所帶著的王者之氣。不過這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一片豁然開朗的視野裡悄然消散了——隨著過路人群的增多,幾個人齊齊地穿過了高牆與街道共同圍起來的陰影,來到了一片寬敞的廣場之中,頗為雜亂的石板路,與毫無規律的花叢三三兩兩地遍佈於這座廣場的周圍,除了一些小型的雕像與魔法燈的擺設,這裡沒有什麼過多值得注意的地方。不過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多半也不會注意到這些旁枝末節,因為在廣場的對面,視野的最遠方,一座由橢圓形的高大石牆所圍起來的建築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矗立在城市的角落上。
“就是那裡嗎?”望著宛如城牆上的、由巨大的石塊所分割出來的明顯線條,段青低聲問出了這個明顯的問題。
“就是那裡。”幻夢迴答道:“帝國的鬥技場,同時也是……帝國的刑場。”
“刑場?”
“與你們公國的塔爾天平不同,帝國的所有死囚,最後都會被帶到這個地方來,進行最後的審判。”風衣男子擺出了一個扶帽的姿勢,彷彿正在講述一個沉痛的故事:“他們會被丟到鬥技場裡進行十場生死戰鬥,如果能夠活下來,便會被流放到極北的布倫希爾德,如果沒能活下來……”
幻夢雙手一合:“那就正好了。”
“這麼野蠻的處決方式……”夢竹撇著嘴說道:“也就帝國人能想得出來。”
“不,這不是處決方式,而是一種規矩。”幻夢看了看那個小姑娘,然後搖頭說道:“比起直接被殺死,他們至少還有一次生還的機會,無論是戰犯、徵稅官、將軍,還是鐵匠、農民、小偷……只要是死刑,他們都有一次這樣的機會,或者說是權利。”
“用自己的力量,換取自己未來的權利。”
“讓我猜一猜……這也是芙蕾大帝定下的規矩吧?”抬手擋住了跳起來想要反駁的夢竹,段青搖著頭說道:“之前說了這麼久……”
“連這座建築,都是芙蕾親手建成的。”幻夢摸著鼻子說道:“所以……這規矩也就被當成了信條,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作為一個戰士而死,是每一個人應得的命運。’等你們走到那個地方,你們就能看到這句話了。”他指著那座建築的方向,人群逐漸匯聚起來的地方:“就刻在那塊石頭上,據說還是芙蕾親手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