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就算是定親,邱款款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也不該跟著兄長巴巴跑到天醫閣來見未來夫婿,更何況宗老只說考慮,還尚未應允。
邱款款來江南的原意,是要親眼目睹天醫閣的滅亡,因為她知道,邱鴆言定會為她出頭,她只需動動嘴,說一句不願便可,卻沒想到這一趟,竟遇上了月諶衣這小子。
沈似真細想了一陣,還真讓他想起來了:“前一陣子,少閣主同我借兵符,身為家臣,我也不好不借,便私下造了個假的給他,沒想到居然被他拿去哄騙宗老了?”
邱款款一臉茫然(@@;...心道邱鴆言肯定要氣死了,來這一趟不就是為了重擊天醫閣,讓天醫閣元氣大傷,也讓宗主不會再考慮這門親事。
如今兵符是假的不說,蒼冥裡還來橫插了一槓子,天醫閣被重擊的場面也是他霍乞嗣自導自演的,那來這一趟的意義何在?
見狀,沈似真突然來了興趣,調侃道:“我還以為二小姐無所不知呢,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邱款款遞過去一記白眼,本不想與他計較,卻靈光乍現:“你說對了,我還就真的無所不知呢,哎,你藏著掖著的那張絲帕,長情用來擦過腳你信不信?”
“你!”沈似真老臉一紅,瞬間被堵的啞口無言,果然還是不能妄想跟邱款款逞口舌之快啊。
“二小姐!原來你們在這兒。”
二人聞聲看去,只見月諶衣抱著一隻破爛的竹簍,正小跑著朝這兒來。
月諶衣身上臉上蹭了些碳灰,一看就是鑽到燒焦了的架子底下去蹭過一遍的。
見他快到了,邱款款趕緊上前迎了過去,欣笑道:“月師兄你來啦!那我哥和聖女是不是也從極霧谷上來啦?不過你身上怎麼黑糊糊的?你是去鑽耗子洞了嗎?”
“嗯,邱宗主和紂羅也上來了,他們在驛館沒看到你,也在找你呢,對了,你傷在心脈,雖已無礙,卻還需用幾服藥固療一番,邱宗主說,那碗藥你嫌苦。”
月諶衣亮出他蒐羅了許久的成果:“吶,我去翻了天醫閣的藥廬,這些都是可緩治心脈受損的草藥,且味甘不苦,需得每日——”忽然,他目光掃到沈似真身後的那塊寫著“霍”字的木牌,便止言問道,“沈統領那身後是什麼?”
邱款款正要答,便聽得“哐當”一聲。
回過頭,只見沈似真一腳撂倒了那塊木牌,一本正經的說:“一堆破石頭。”
邱款款強忍笑意,為轉移月諶衣的注意,她湊近竹簍,假裝研究起那些草藥來。
“這都是些什麼啊?”邱款款從竹簍裡拿出一支枯草,到鼻下嗅了嗅,枯草上的碳灰沾到了鼻尖上也未察覺,隨即她癟了癟嘴,嫌棄的丟回竹簍裡,“可拉倒吧,天醫閣的藥我才不吃呢,可別給我吃出個好歹來。”
見邱款款鼻尖沾上了一點灰,月諶衣眉眼不禁攜上了一縷淺淺的笑意:“我曾閱覽過許多醫書,這些草藥的用途我都還記得,確是可愈心脈重傷,二小姐可安心服用。”
忽然——
“天醫閣的藥信不過,我這裡有味奇藥,不知道天宗的二小姐,能否給個薄面,信上一信?”
這突現的女聲讓邱款款的神色轉瞬凌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