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將犯人帶走下獄。”
韋子春當即宣判,壓根就不走任何複雜冗長的程式。
反正,就是一個快意恩仇!
“好!判得好!”
方重勇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隨即,大理寺衙門正堂外,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李歸仁面露驚訝之色,他憋了一肚子話,結果……沒人聽啊!
“我……嗚嗚嗚嗚!”
李歸仁剛要大喊,早已準備好的皂吏,將手中的破布塞進他口中。李歸仁只能發出一陣陣嗚咽聲,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叫囂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叫囂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叫冤枉,大喊無辜,哭訴求饒?
呵呵,什麼也沒有,一點機會也不給。汴州朝廷壓根就不讓他說話。
李歸仁像條死魚一樣被皂吏拖走了,門外看熱鬧的方重勇,也不知道這位沙場悍將此刻在想些什麼。
他對身旁的嚴莊吩咐道:“行刑前,命人在李歸仁左右耳朵裡各塞一張小字條。”
“官家,那個有何用?”
嚴莊一臉莫名其妙的詢問道。
方重勇湊過來低聲笑道:“一張字條寫個‘好’字,另外一張字條寫個‘痛’字,合起來就是‘好痛’。李歸仁頭被砍掉以後自己不會說話,所以他沒說的話,本官就幫他說了。”
嚴莊思索片刻才明白過來,這是方重勇在調侃李歸仁呢。人都死了,還要說“好痛”,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這時人群也隨之散去,方重勇聽到人群中議論紛紛,但說的都不是李歸仁如何如何,而是官傢什麼時候把史思明給收拾了。
看來,大肆宣揚此事也有不好的地方,現在汴州百姓都知道李歸仁是受人慫恿,才做挖掘河堤的事情。
只要沒把史思明這個“正主”處理了,這件事就不算畫上句號。
方重勇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琢磨著要怎麼打過河北。
二人來到大街上,如今汴梁城已經是初具雛形,哪怕城牆還不完備,其內部街道與房舍卻是快速修建之中,此刻已經很有點前世古鎮的味道。
“你說,史思明會什麼時候攻汴州呢?”
與嚴莊等人沿著運河散步,方重勇一邊走一邊詢問道。
“官家,兵者詭道,下官以為,史思明並不會在秋收後立刻就渡河。”
嚴莊不動聲色說道。
方重勇微微點頭道:“願聞其詳。”
“河北缺船隻,倘若秋後來,如何過河?搶了以後又如何回河北?”
嚴莊並沒有扯那些有的沒的,只說了一件最要緊的事情。
畢竟是隔著黃河,貿然渡河作戰,史思明部曲或許騎兵比較多,在大平原上很有優勢。
然而被河水阻攔,他有個屁的優勢。
反倒是汴州水網發達,汴州軍的船隻也多得離譜。以舟代馬,到時候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下官以為,史思明也不會把我們當傻子。秋收後,誰都會有幾分警覺。這時候雖然在收割莊稼,但也是枕戈待旦的。
唯有等收割完畢,河面已經開始結冰的時候,懸著的心落下,這時候才會鬆弛下來。
而運河已經停航,黃河很多地方已經結冰,有利於騎兵的時機到了,史思明要是那時候不出兵,才是真奇怪。”
嚴莊很是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