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你這份奏摺,好像有些太保守了點吧?前方將士在浴血奮戰,後方卻是一毛不拔,這樣不太好吧?”
位於皇城的議政堂內,右相李適之看著已經連續官升兩級的劉晏說道,心中有點不爽,又不好明說。
劉晏能當戶部尚書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大唐的戶部,已經虧空很厲害,只有劉晏有手腕去維持,別人都不敢坐這個位置。
比如說交子的大坑,誰進誰死,大家都避之不及,入坑是不可能的。
戶部尚書這麼好的位置,李適之卻不能坐上面安插自己人,說真的也挺憋屈的。不是他不想,而是實力不允許。
“右相,朝廷已經沒錢了。下官就是想支援,也是有心無力。某身上這幾斤肉,也賣不了幾個錢。
他身旁的何昌期、車光倩、封常清等人,都死死憋著笑,差點就穿幫了。
朝廷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錢,疏通運河,採辦軍需都需要用錢,不能都扔到蔥嶺那麼遠的地方,還請右相明察。”
康國國王恭敬說道。
方重勇乾脆翻身下馬,目光灼灼的看著康國王。雖然面色平靜,但看起來不怒自威,讓人不敢生出輕視之心。
敲打不服是必要的,但折騰自己的眼睛就沒必要了。
“本大使看這薩末鞬城的城門,如猛獸的大口,一時間心裡有些發毛,受怪力亂神所擾,擔心會有不測之事。
二來嘛,這個房琯自從擔任左相開始,就有點咄咄逼人,大肆將自己的親信往兵部裡面塞,培植羽翼,有必要敲打一下這廝。
要是左相右相沆瀣一氣“精誠合作”,那他這個聖人恐怕就當不安穩了。
房琯看到劉晏依舊不肯改變態度,有些不耐煩的質問道:
本相以為,就在方國忠奏摺的基礎上改進一下,再將其送到華清宮給聖人定奪就可以了。”
不不不,房琯是真認為方重勇的方案太保守了!並沒有針對劉晏本人!
康國都城薩末鞬所在的那密水河畔,自康國國王以下,國內所有的王公權貴,都伏跪在地上,恭迎方重勇入城。
確切的說,就是被眼前這位方大使,帶著五千騎兵給突突死的。
“既然二位相公都已經想好了,那下官也沒什麼要說的了,請交由聖人定奪吧。”
說起來,這兩千裡行軍,還沒好好觀摩一下原汁原味的胡旋舞,真的可惜了啊。”
方重勇若有所思看著康國國王那略有些發福的身軀,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諸位請停一停,聽本大使說句話。”
換言之,如果沒有方重勇亂入的話,那麼這座城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毀於黑衣大食之手,跟後面的撒馬爾罕沒什麼關係了。當然,位置好的地方,城池重建是必然,這就是另外一個層面的事情了。
“如此盛情,那本大使就卻之不恭啦,請康國王引路吧。”
他看到面前二人都不想再繼續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於是哈哈大笑道:“好多人不知道劉尚書的難處,恨不得讓方國忠帶兵打到波斯都護府那塊才肯罷休,根本不考慮國家有沒有錢支援。
而唐軍又沒有攻打康國,前任康國國王卻站隊大食,放任大食人過境不說,後期還親率大軍加入大食軍。
“迴天使,康國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跳胡旋舞。
隊伍行進到城門口的時候,方重勇看著眼前高大的城牆,比柘枝城的防禦能力只怕強了幾條街。他忽然勒住戰馬的韁繩,不肯繼續往前走了。
康國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帶諂媚之色說道。
善戰的邊將,強悍的軍隊,精良的軍械,遍佈邊境的戍堡,還有那些自帶狗糧的城旁部落。
這樣看來,其實方國忠那個河中都護府之策,是個很符合實際的老成之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