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樂除了想要幫她母后報仇,更想要替她母后正名……
“要是你交代清楚之後,本宮說話不算呢?又或者,本宮將你送到父皇的面前,你反咬本宮一口呢?”口說無憑的事情,高長樂可是要打著十二萬分的小心。
崔鈺凌像是知道高長樂會有顧忌一般。
“大公主掐著二公主的婚事便是掐住了二公主的命脈,小人不敢橫生事端,至於大公主說話算話,小人堅信,沒有任何懷疑。”這段時間崔鈺凌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高長樂的言出必行,若是再不相信,怕是所受的折磨還不夠!
“好。”
幾乎只是片刻功夫,高長樂的心裡面便有了決斷。
“若你按照約定去確切的指認寧晚秋對本宮母后所做的一切算計,本宮便可以答應你,她永遠都是大魏的二公主,且,永遠都齊國公府世子夫人,且,唯一的世子夫人。”
高長樂目光幽深。
齊文元並不喜歡高長羽,即便是當初答應了皇上的賜婚,怕日後高長羽過門之後,也難免會生出要娶其他人過門為平妻,妾室的想法,而高長羽的這個承諾,便是徹底絕了齊文元其他的想法,這輩子都給了高長羽保障。
“當然,你若是敢在本宮面前耍手段,你也應當明白,有時候其實活著,反倒是不如死了痛快,是吧?”
高長樂鳳眸目光凜然生威,這句話,是在警告,也是在威脅。
“是!”
“小人知道。”
“小人不敢。”
崔鈺凌匍匐在地上,射人先射馬,攻人先攻心。
他現在,只想要個痛快,可是他又不敢自己了結,生怕觸怒了高長樂,反倒是更加連累高長羽,便只能如此了……
高長樂伸手在紅漆靠椅的扶手上面敲了敲,不一會兒便又瞬間止住動作,“本宮會安排好一切,到時候你只管好生說話就是了。”
崔鈺凌默不作聲,垂眸之間卻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目光決絕。
高長樂命人離開了寢殿。
可是出了房門之外,珠翠卻是目光擔憂的上前,“大公主,奴婢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那個崔鈺凌之前被抓的時候骨頭還那麼硬,怎麼可能被您關著幾天就肯主動改口呢?”
“要是他到時候在皇上面前反咬一口,直接將寧夫人所做的那些事情強行加在元后娘娘的身上,恐怕到時候就棘手了……”
崔鈺凌到底是想要豁出去性命不要了。
要是能見到嘉元帝,將寧晚秋所做的那些事情盡數推給謝嫻音,不但沒有辦法替謝嫻音報仇,反倒是讓謝嫻音死不瞑目,身死之後名聲還要受辱,那便是高長樂的大罪過了。
高長樂眯了眯眼睛,“本宮心裡面也是有著這般的擔憂,但崔鈺凌所說的辦法,倒不是不可以試一試。”
“所以,在崔鈺凌見父皇之前,本宮要先見一見父皇,求兩道恩旨,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話音落下,高長樂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管他崔鈺凌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本宮都相信,倘若他看見那兩道恩旨的話,都是要實話實說。”
珠翠疑惑的看著高長樂,不知道高長樂所指的是何意思,但是看著高長樂唇角的笑容,忍不住渾身一激靈,好吧……大公主的心裡準時又在盤算著什麼事情了……那崔鈺凌想要和大公主算計,恐怕還是差些功夫的!
“走吧,別愣神了。”
高長樂催促著珠翠,腳步加快之間鬢上斜挽著的碧玉玲瓏簪綴下的細細銀絲珠串流蘇伶仃作響,極其動聽悅耳。
皚皚白雪下了一整夜,晨起起來的時候,院子宮道長街上面的碎雪雖然被宮人清掃了許多,但凜風吹過,瑟縮的枯葉輕揚漫舞,碎雪風中飄飛,更多了一份寒冬中蟄伏的繾綣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