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看著洪闢出竅的神魂,捋著長鬚沉吟道:“並非道術陰神。”
“並非陰神?”
驚訝之下,兩個“洪易”同時開口:“難道世間出了道術外,還有能令人神魂出竅之法?”
老狐搖頭道:“原本是沒有的,不過自儒門亞聖公橫空出世,世間便有了第二種法門。”
他說著,狐臉上也不由露出幾分感嘆和尊崇之意。
“亞聖公?”
洪易心中震動。
又是那位?
老狐不等他發問,已經開口道:“傳言,亞聖公為儒門另開一脈,創下一念成聖之法,”
“卻是養胸中浩然正氣,端正念頭,內蘊玄奇,尤如水滴成河,積流成海,一朝得悟,神而明之,念頭成聖,故稱之為神明,”
“猶如道術陰神,卻因是養浩然正氣而成,先天蘊有一股至大至剛的純陽之氣,較之陰神,卻又另有神妙。”
“陰神之法,乃是與陽剛氣血相反,極陰之物,若無肉身護佑,現於世間,必遭劫難,非得以天上雷劫洗煉,方可萌生一絲純陽之念,轉陰為陽,”
“道家陽神之稱,也由此而來,陰神橫渡苦海,登臨彼岸,便成陽神。”
“只是,那天雷乃是天地間最為神奇,威力最為強大之物,何等陽剛暴烈?陰神要經受雷劫洗煉,至少也要成就鬼仙之後,有深厚積累,方有一絲希望。”
洪易驚奇道:“如此說來,這儒門一念成聖之法,初成之時便有純陽之念,豈不是堪比道術鬼仙?”
“卻也並非如此,”
老狐道:“道術陰神,與儒門神明,各有其法,孰高孰低,卻也不能一概而論,”
“不過,亞聖公如此創舉,實是為世間苦海眾生,搭建了一座大橋,人人皆可登橋渡海,”
“只是這橋究竟能不能登臨彼岸,卻還未可知。”
洪易聞言嘆道:“如此看來,這位夫子,果真不愧聖人之名,僅只一法,便足以為萬世之師。”
事實開創法脈先河的,從古至今都不少,但能擔此稱謂的屈指可數。
皆因從古至今,高深法門,向來人人自珍,非至親不傳。
秘法秘法,便是此意。
像亞聖公這般,天下布法,有教無類的,上古之時或許有,但今時之世,是絕無僅有。
“誰說不是呢?儒門之法,雖天下人人皆可得傳,但這一念成聖之法,卻是不曾聽聞有誰能真正練成,你有此機緣,日後當勤勉,不可辜負啊。”
老狐語重心長。
多年相處,他對洪易這個年輕人,也難免積累了感情,視其為子侄,心中自是為他籌謀。
他沉吟半晌,似乎是做下了什麼決定,開口道:“我原本受人囑託,不要干涉於你,讓你自行其路,既然你自己走上了修行之路,那老狐也不算違了那位囑咐。”
老狐說完,也不顧洪易詫異疑惑,轉身走出洞外,過不多時,又重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兩部書。
“此乃當年大乾舉國之力編纂的《道經》、《武經》,後來民間流傳的雖都被收繳,大禪寺中卻有留存,你拿去好生研讀,”
“不過,卻不可盡信其述,內中多有紕漏之處,你只當是加深積累便是了。”
老狐將書遞了過來,又道:“這一念成聖之法,儒門學子皆知,你也是讀書人,自去請教,好生蘊養胸中浩然氣便是,”
“至於武功……你若想習練,明日我帶你去一處所在。”
老狐鄭重說道。
令洪易心中滿是疑惑:“受人囑託?不知是何人?前輩又要帶我到所處?”
“去了便知。”
老狐任他追問,也沒有作答,只推說明日自知,便自離去。
洪易眼見如此,哪怕心中滿是疑問,卻也只好暫且放下。
拿起兩本書,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