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名本有其意。
不過傳聞上古之時,聖人佛陀宣講無上**,便常以此四字開篇。
故此後“如是我聞”這四個字,便代表著無上大道法門,只出現在聖賢親傳的寶經寶典之中。
尋常之人,若說這四個字,那是要被人恥笑的。
老狐剛才聽他說是“自創之法”,雖知洪闢是天生不凡,對他用這四個字,雖不至於發笑,但也心中打鼓。
不由按下思緒,順著字跡看下:
“夫宗極絕於稱謂,無上玄法不可言傳,留此法經,演永珍幽微,示萬法之相……”
老狐先時還是不甚在意,只是下意識讀了下去。
才讀得兩句,陷入經文之中,便發覺自己再也無法往下讀哪怕一字,甚至一毛一畫。
就連先前所讀,也全然忘記,無法再想起。
心中一驚,再從頭去看,只看了第一個字,卻發現那個“如”字如同活了過來一般。
竟化成了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舉手投足,似在演化某種妙法
那一筆一畫,便如其手腳身軀,又似是其體內臟腑經絡,動靜之間,有氣流行於其間。
“老狐,莫看了。”
不知過了多久,老狐仍沉浸第一個文字之中,洪闢已從山壁前如輕煙般飄落在他身前。
看了老狐的模樣,也不意外,出言將其喚醒。
老狐猛地驚醒,下意識地又朝山壁上文字最末處看去,竟又能看清壁上所書。
“阿含者,法歸也。萬法總歸,萬善之淵府,總持之林苑。道無不由,法無不在,譬彼巨海,百川所歸,故以法歸為名。”
“阿含?阿含……法歸……”
老狐唸叨著,先前那種古怪又再次發生,他又忘了看過的文字。
老狐滿臉駭然:“先生,這是……!?”
洪闢笑道:“此乃阿含武藏。”
老狐狐口連張,卻說不出話來。
片刻,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如此寶經,先生竟肯賜我狐族,先生大恩大德,狐族定當萬世以報!”
“好了,起來吧。”
洪闢不耐這種虛禮,直接扯起不情願地老狐。
站起來後,老狐嘴裡還不斷嘀咕“禮不可廢”“恩德難報”之類的話語。
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醒悟般,一臉擔憂道:“先生,此處雖是山中,卻時常有人跡,那玉京城中的王公貴子,更是常至此處圍獵,這寶經就這麼刻在此處,恐有洩露之虞啊。”
他還以為洪闢是不瞭解,以為此處幽僻,無人會來,才會如此,不由暗怪自己沒有早點說清。
卻不想洪闢反而毫不在意地笑道:“經在此處,誰想要看,就看便是,何須理會?”
老狐滿臉錯愕:“啊?”
此等寶經,難道不應該密而藏之,不使外傳嗎?
莫說是這等鬼神莫測的寶經,在這天下,便是一套尋常粗淺的武技,倘若被任何一人得了,也會珍而視之。
若非親近之人,莫說看上一眼,便是聽上一耳都不願。
洪闢卻悠然道:“世如苦海,眾生浮沉,王權富貴,武功道法,皆眾生所求,其法殊途,其歸也同,不外乎苦海爭渡罷了。”
“我創出此阿含武藏,也從未有自珍之念,與其令其於我懷中徒自蒙塵,不如廣佈天下,為這苦海眾生增一舟筏。”
他用腳尖輕輕踢起一塊石頭:“區區數千言罷了,你學得它寶貴,可若無人得見,又與我這腳下頑石何異?若學得此經之人越多,也越可證明此經存世之價值。”
老狐怔在原地,無言良久。
許久才肅色正顏,一板一言,整肅衣冠,知洪闢不喜繁禮,便只是躬身拜倒,口中呼道:“先生……胸懷若海,德比天高,縱然三古之聖賢,也未必能及,足可為天下之表,在世聖人,老狐,拜服!”
洪闢這一次倒是沒有阻止,反倒大喇喇地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