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尋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用石子在上面劃出幾個字：忠犬之墓
插到了剛剛墓碑旁邊新起的小土包前。
“阿彌陀佛……”
陳亦雙手合什，口育佛號。
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的，沒有嬉戲之心。
盤坐在墓碑前，閉目垂首，唇齒輕動，一字字經文，化作一縷縷梵音，從他唇齒間流淌而出。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忉利天……”
“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
“是時如來含笑，放百千萬億大光明雲……”
“地藏菩薩久遠劫來……”
“慈因積善，誓救眾生，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
“掌上明珠，光攝大千世界……”
“智慧音裡，吉祥雲中，為閻浮提苦眾生，作大證明功德主……”
“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本尊地藏菩薩摩訶薩。”
唸經他也是有經驗的了，隨著他反反覆覆，口誦真經，腦後忽有佛光漸漸綻放，如輪如雲，大放光明。
光明不斷周身蔓延。
一時間，金光遍灑，照破黑暗。
心神沉浸在經文上，不知不覺，用上了舌綻蓮花神通，唇齒開合間，有朵朵金蓮虛影綻放。
一時佛光普照，金蓮隱現，梵音陣陣，若有人得見，幾乎要懷疑置身西方極樂之地。
事實上，真的有人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不斷地在心中發出最原始的吶喊：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公墓的後的樹林中，一身黃色制服的雷達滿臉呆滯，看著遠處墓碑前盤坐，腦後綻放大光明雲的佛……
嗯，雷達的膝蓋已經彎了，腿腳發軟，幾乎忍不住要給跪了。
他真的有種見到了佛的懷疑，多年的教育受到深深的質疑……
在金光蔓延到他腳下，讓他置身一片光明、祥和之中，心中煩憂驚怖惡欲種種，盡皆淡去。
他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膝蓋觸地……
陳亦此時緩緩睜開雙目。
雙瞳漆黑如墨，淵深如海，卻有無量慈悲之意。
似有物輪轉，卻深不可窮盡，模糊不可得見。
異象顯現，不過是一瞬，眼中金光一綻即逝，所有異象隱沒，只餘清澈雙目。
陳亦抬起頭，看著眼前虛空。
那裡有一人一狗，兩道虛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