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削減出來的這些氣運,又會不斷的計數,重新劃分,給那些特殊的存在,就像是你們這些天才修士,身上本就兼具氣運。”說著血海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為認識你的緣故,那位一生和尚也實在是讓我驚訝,他的選擇幾乎斷送了他全部的修行之路。”
一生和尚已經悠悠轉醒,雖然身受重傷,可是恍惚之間,向著距離他最近的一處修士聚集而去,他雖然境界一跌再跌,可是一身差點成為返虛修士的體魄還在,還能夠幫忙抵擋妖怪,那他便去。
同樣悠悠轉醒的還有周生和夏語冰,一生和尚幫忙安置了其餘被那妖怪重傷的幾人之後,拜託他們照看一二,他只是想了想,或許是某位前輩騰出手,救了眾人,而那公輸城碎片分散各處,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幫忙和妖怪作戰就是了。
佛法,法相,都已經沒法用,他還有一雙拳頭。
有些事情一生和尚想的很多,有些事情他卻想的很少。
此時他已經完全放空,身上傷痛很多,只有一隻手是能夠出拳,可是每次妖怪撲來,他都後發先至,拳頭總會適當的打暈眼前妖怪,然後隨便出腳踢開,也不傷敵,也絕對不讓妖怪能夠傷害修士。
曾經他修為是天命的時候,反而沒有如此寫意,修為低了,擔子輕了,反而有一些事情做得就隨心。
若是不殺那些大妖怪,總歸是後患無窮,一生和尚也選不了。但是如今他要面對的其實都是一些修為不高,數量很多的金丹左右的妖怪,殺不殺一生和尚說了不算,他能說了算不殺。
“你們都是瑰寶,一生和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他的天賦,不下於我,卻被我葬送。”血海說,唐謙聽,此時唐謙能夠感受到,並非是血海用來什麼法術混淆唐謙視聽,而是血海真情實感,真的如此想。
“所以說其實這個所謂氣運就和靈氣一般,厲害的人身上就多一些?”唐謙卻已經
能夠自行止住思路,血海真情實感和“重要的事”無關,那就不用多想。
血海點頭:“正是,而若是我身上氣運越多,我就越有把握擋住接下來那場‘大劫’。”
這件事唐謙倒是知道,地府為了這個所謂大劫都讓他鑽空子從其中逃脫出來了,可是具體如何他還是不知。
而且眼前重要的事情終於被唐謙找到了眉目。
血海需要氣運。
那莫非他是要奪舍胡言,取得那屬於九尾天狐和月葉州的兩份氣運?又或者是幫助妖祖贏得人族,換取能夠坐擁兩份氣運的月葉州的幫助?
這兩條脈絡是唐謙最先想到的,之後有無數延伸,唐謙如今修為,只需要一念之間,就有千百念頭。
“你想了很多,卻還沒有猜先。”血海語氣之中帶著笑意,他到底是滿意唐謙沒有猜中,還是在滿意唐謙猜中的部分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唐謙還是沒有下這局棋,相對於下棋,他更喜歡畫畫,但是此時畫卷和棋盤又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要放眼整座天地,有足夠的格局,才能看清血海要做什麼。
修士之中的氣運,若是說誰最多,唐謙瞭解了氣運是什麼之後已經想到了那個看起來有些平平無奇,穿著也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
張開通。
一切似乎都是福至心靈的,唐謙說道:“你是想要殺了張開通,取而代之,然後聯手有兩分氣運的月葉州,按你的演算法,張開通的氣運估計也可以算一份,這樣是你能夠佔有的最多的氣運的辦法!”
血海的動作停了,然後大笑,笑的眼淚都好像要出來了。
“不太對,不太對。”他笑道:“但是已經很接近了。”
他竟然就這樣將自己算計了千百年的謀劃說了出來:“我要的並不是殺了張開通,而是在四方界最強修士,面對身上佔據大氣運的九尾天狐戰而不勝,我卻能夠先殺妖祖,再殺胡言,天下修士名聲二字,盡歸於我,那天下九州,除卻一處禁地,月葉州再無力抵抗修士只能臣服,七州氣運,又何嘗不是在我手中?”
就在此時,天地變色,位於外海的那處空間,並未分出勝負,而是因為張開通和妖祖的法相太大,將那圈禁空間的手段一併破開,妖祖法相聳立天地間,張開通卻收了法相,直奔月葉州中部而來。
因為胡言又一次聚攏了大量靈氣,這一次的聲勢比之前那次還大。她找不見唐謙,變得更加狂暴。
妖祖法相之中無數粗壯藤蔓,海底,距離妖祖最近的那片陸地之上,也同時無數植被猛地生長,要阻礙張開通。
張開通既然判斷要避戰,就說明胡言手段非同小可,而他必須過去。
“看,已經開始了。”血海輕聲說道:“棋局就是如此,手中每個棋子,看似都是一般圓形,長得一樣,但在對於下棋一竅不通的臭棋簍子手中,和在那些國手手中,定然是不同的,在一些極為驚險的搏殺之處,和在那些邊角收官的小地方,又是不同,在別人一子落下雷霆萬鈞的時候,有的人只能膽小落子,手都在顫抖,有的人想要要搏一搏,卻不知道自己手段完全上不了檯面,你心思縝密,不適合搏殺,適合收官。”
意思在於,你還是不是我的對手。
血海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