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你的身後
時間把畫面都帶走
時間把鏡頭帶走
不假思索 回憶不放手
好想再跟你牽著手 牽著你給我的溫柔
哭過以後眼淚還是不停的流
雨下過之後 街角出現彩虹
淚流乾之後 有彩虹
”
......
“這是什麼花?”阿柯對著眼前的女子問道。
“別,能請先生您說一下這是什麼花嗎?”一旁的阿德打斷眾人的對話,對著女子身邊的男人指了指。
直到後來,阿柯一行人離開時,比克方才明白阿德那時意欲何為。
“阿蘿告訴過我:‘如果女孩告訴男孩那朵花的名字,那麼男孩以後只要看見花便會想起她。’”
比克和羅特在吉哈登的城外經營著鮮花生意,大片鮮花此時正值花期,肆無忌憚地盛開,紅、黃、粉、白、紫萬紫千紅。這種剛才被阿柯問的花當地人稱為“怡渦海”,無花柱但花瓣巨大,十分具有觀賞性,最為聯邦人的喜愛。
夫妻二人生活富足,種花不為掙錢,只是喜歡郊外安靜恬宜的生活。哪怕見到大批的人馬,也沒有任何驚慌,對於眼前三位紫瞳之人亦是十分和善。他倆並不如皇都中的平民看見麥希萊那樣興奮不已,而是對大家一視同仁。
羅特用曬好的乾花給眾人各沏了一杯香茶,沏茶時,恰好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猙獰的傷疤。比克見狀,輕輕握住她的手,將袖子拉好。
小米自坐下以後便一直眺望向遠方的風車,或許是發覺了少女的疑惑,羅特解釋道:“風車是我們立德聯邦的特色,這裡水網縱橫,幾乎哪座城周圍都有風車。它們可以幫助排水,也能用來加工大麥、油料、香料,甚至鋸木頭,造紙也能派得上用場。”
晴陽下的和風帶來一陣愜意,眾人微微泛紅的面容留在這美好的季節光景之中。阿德手指神經質地摩挲刀柄,不禁地幻想起以後的生活,他也想如比克一般,帶著愛的人住在這與世無爭的郊外,不再去理睬繁雜不堪的世事。想到這,他很自然地問起二人的過往。
比克留著金黃色的長髮,髮絲隨風竄動,正好襯托出他的粗獷豪放。是啊,他對待眾人十分親切,一如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我和羅特都不是本國人,而是從神國迦撒特一路逃來。”比克語氣平靜,但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茶杯。羅特則低頭看著茶杯中漂浮的花瓣,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比克是孤兒,被神國的一戶農民夫婦收養,後來被當地的一位貴族看中,讓人傳授他一身武藝。待他長大之後,便在貴族家裡做事。原本,以比克的身手、領導能力以及他的一身豪氣,在貴族的賞識下一定能有一番作為。但後來老家主突然逝世,兄弟鬩於牆,他的幾位繼承人為爭奪家主之位打得頭破血流。比克也在一番陷害之下,背上噬主的黑鍋,無奈之下一路逃亡到聖城——羅賽那庭。
羅特與比克一般,也是孤兒,自小被大戶人家收養,當了公子的侍女,跟著公子身後學了些武,但只有皮毛,僅能自保。後來,公子為了某項業務前往羅賽那庭,幾月都沒有音信,她便喬裝打扮,來到聖城。
羅特那一日喬裝打扮,潛入聖殿,月黑風高,恰巧遇見同樣做賊心虛的比克。比克下意識便一劍刺出,待點起燈後才發現是個女子。聖殿內的騎士很快便趕來,也得虧他身手不凡,即使帶著女子也安全地逃脫了追捕。
來到聖城外城外的郊區,羅特才發現女子受傷極重,但他此刻更不能帶著女子回城找大夫,那簡直就是去投胎。謝天謝地,就在此時,遠處路過一群商隊,比克見他們的打扮,看出了不是本地人,多半是卡洛帝國的商人。情急之下他顧不上許多,抱著女子上前求救。
為首之人叫巴德,是一位富商,早年還精通醫術,二話沒說便為女子醫治。
“後來,比克大哥一直悉心照料我,沒多久我便恢復得差不多。”羅特說罷,再次為眾客人斟滿花茶。
“那之後,我們又在神國經歷了很多,本想著洗清我的冤情,可沒想到...”說到這,比克突然釋懷地輕笑一聲,似乎並沒有再在意過往的事了,“我和羅特看透了世態炎涼,神國里爾虞我詐太多,我們只想平靜地生活,對那些是是非非已不再有任何執念。巴德先生是個值得信賴的大好人,他看我們走投無路,便將我二人帶來卡洛。這期間有許多艱難險阻,全憑先生相助,恩情猶如再生父母。來到這之後,還給我二人這塊地,供我們生存。”
阿柯聽罷,再一次加深了對於神國的厭惡,小米二人只當作故事來聽。阿德自是不同,目光遊離,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幾何圖案。但當巴德這個名字出現時,他便不再沉溺於故事之中。這位巴德先生不是一般平民,乃是現如今立德聯邦的輪值首相。
巴德不僅在聯邦,在帝國之內都是赫赫有名的富商,他的事蹟阿德也是聽過不少。他並不懷疑這位先生是一位善人,但他可知道,巴德幫助過的人眾多,卻每次都無償幫助別人。一個商人,生意能做得那麼大,不可能一直幹賠本買賣。他不收任何利益,只能說明他所圖更大,只不過,大部分時間不需要去“收賬”罷了。
在阿德看來,以比克這樣的閱歷,不可能一點也不明白這樣的事實。唯一的解釋便是,他不在乎,在他看來,任何償還行為都是能夠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