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人對自己際遇的不平。
齊煜不知道自己點燃了怎樣憤怒,才能將之前使盡所有手段都無法突破的泥城巨坑的蓋子開啟了那麼一條縫。
他只知道,那情緒即使脹滿整個思感宇宙都無法宣洩乾淨。
這樣龐大的情緒真的就撬動了規則。
所有泥城的疫人們,都記得那一刻,被稱之為重生日的那一刻。
無數的碎片從天而降,帶著鋒利的規則。
第一位被囈語所傷害的在地上打著滾的疫人,終於停下了痛苦的體驗。
“怎麼了?”
那位疫人疑惑的看著周圍,手裡還拽著一條灰白的七鰓溺鰻,溺鰻上只剝下了一半的軟皮筒上絲絲的粘液正不停地滴落。
從完整性上看,這即將是一項完美的工作,只是被半途而廢了。
沒有一口氣撕下的皮,再去剝離,不僅花費更大的力氣,更是會帶起片片殘肉,需要清水處理。
這樣的情況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可惜它的剝皮者不是很在意,因為他無法再也無法做這項工作了。
嘶嘶嘶!!!
到處是噴射的聲音。
聲音來自地上那些晃晃悠悠還未清醒的人們,包括剛才那位疫人。
有的人們就那樣昏睡在地上,身上出現了瞬間出現了裂痕。
更多的是那些勉強站起身來發愣的人,不知不覺,身體上出現了裂痕。
有不少人四分五裂,黏糊糊的青烏色臟器和赤紅汨汨流淌,在逐漸明亮起來的天光下,將黑色的地面染的更加深沉,刺鼻的腥味讓人渾然欲嘔。
剛才發出嘶嘶聲音的,是那些掉落的頭顱!
半垂著脖子的人們除了身體被無形撕裂,斬首更是不少發生。
就好像天空在下著無形的刀子!
齊煜目呲欲裂地看著遠處的刀子下過來,在二次下潛的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再次醒了過來。
只是這次他周圍的時空似乎起了變化。
齊煜的視界裡,越靠近他的地方,似乎時間停滯的越利害,而越往遠去,人們的表現越正常。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碎裂的人體正朝著自己這邊蔓延。
然而正當他想要掙脫那些困住他的觸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輕輕一掙,就沒有了束縛。
齊煜身體漂浮著無數的黑色煙霧,宛如黑色的海水,而他則從這黑色的海水中踏浪而出。
自己一身的鎧甲包括仿製的涅槃戰盔,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消失了,殘留的黑霧依附在自己的身體周圍,說不出什麼感覺。
正當他想邁出雙腿,緊握拳頭的時候,他感覺到手裡似乎有東西。
盈盈一握,滑膩,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