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馬克,你別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好了,齊煜,別叫了,馬克在我這裡休眠了哦。對了,我是河圖。”
“初次見面,我這裡有兩個小禮物,不成敬意,你趕緊挑一個吃。”
“乖,選一個,藍色的?紅色的?......別鬧!快選!”
“......”
想著夢中的馬克和那個奇怪的河圖,齊煜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既然這宇宙大神要重開局,既然這凡人如螻蟻,那我這螻蟻就要走自己的路,不走走看,怎麼知道這寰宇是否真的無路可走。
至於選擇的對錯,那跟人工智慧高度相似的“河圖”,那跟它一起沉睡的前馬克司庫,那夢裡兩人的話語,已經說明了,再卑微的順從,從來都是沒有活路的!
未來怎麼走齊煜心裡已定,再次整理好盔甲儀容,拒絕了馬克陪同自己去城門戍衛報道,就此作別。報道還是自己單獨去就好了,有人照顧固然好,但既然自己要走別人沒走的路,這第一步還是腳沾地踩實了好。
至於背景什麼的,兒子是王子,亡妻是女王,算不算背景?
齊煜對自己冷笑了一聲,向城門戍衛大步走去,去城門的路上,跟自己一樣打扮的城守禁衛正來回忙碌著。他們將黝黑的燈鍋從柱頭已燻成黑黃的燈柱上小心的放下來,續好柴火油脂護著火頭點燃,再拉著黝黑的鏈子上去。
燈鍋裡暖暖躍動著活潑的火焰,在暮光裡溫暖了四周的街道。鎮守了三天的達科貝特之翼剛剛升起,遠處再次清晰起來的薩門河上蒸蒸的霧氣,將暮光暈染成不真實的夢境,燈火在漸濃的霧氣裡也模糊起來,如同無數的垂暮恆星,在夢境裡升起。
回過神的時候,城門戍衛已經到了,普普通通的三層平頂磚房,寬大樸實,就在城門外不遠的地方。接待他的城守禁衛隊長是個很平和的大叔。他唯一的疑問就是齊煜的頭盔,只是看到齊煜的真容之後,這大叔若有所思,還是讓齊煜把頭盔帶上了。
報道完,隊長大叔沒讓齊煜立即上班,叫了輪換下的幾個禁衛,一起去逛街吃飯,為齊煜接風。去食肆的路上,齊煜終於能夠放下心,好好看看這街道。
薩門河水兩岸都是農田,耕作勞累了一天的外城民眾,在這暮光未散的時候,喜歡在這街道上放鬆一天的緊迫。或是夫妻,或是情侶,或是老小一家。夜幕降下,各式各樣地人,在街上穿梭著,街道開始擁擠了起來。
到處是生意的吆喝和快樂的喧鬧,讓齊煜想起了自己老家的老街,希望原來那個世界一切都好。背上傳來的溫熱拍擊將齊煜的思緒打斷回來。是隊長大叔。
“齊,別多想,好好幹,總有一天你會回到那裡。”大叔用正在卷著黃色葉片的手指了指王宮的方向:“大叔普普通通,大家也普普通通。大叔還盼著這城門戍衛裡有一天出現能夠去那裡的人。你還年輕,有機會。大叔相信自己的眼睛。”
說完,隊長大叔點燃了捲起的葉片,深吸一口後吐出濃濃的煙霧,那一刻眼角的皺紋舒展開開來。齊煜點了點頭,向隊長大叔做了個討要的手勢,隊長大叔一愣,大笑著把燃著的葉片遞給了齊煜。
齊煜一邊咳嗽著,一邊煙霧繚繞地回味著已遠的那個世界的味道。隊長大叔和幾個一樣噴雲吐霧的禁衛大哥都不禁笑了起來,瞬間大家之間本來就不遠的距離一下子就消失了。
抽了一陣子,隊長大叔招呼著大家進了路邊一家食肆。噴香的欖油燈火,翻烤著的餅子和刺啦作響的烤肉頓時勾起了大家的饞蟲,一位精瘦的城守大哥,憋憋的肚子裡公然響起一個大聲的咕叫聲。
大家趕緊坐下,吃食很快就上來了,不用招呼彼此,都豁開了大嚼。餅外脆內嫩,裹著濃郁香料醬汁和片成薄片的油黃烤肉,就著綠酸瓜條和新鮮青翠的菜葉等,一口下去,落在空蕩蕩的肚子裡,再灌上一口嗖酒,吐著酒渣,美!
“齊!你試試這個!”一位城守大哥遞過來一隻剛上來的烤鵪鶉,點點焦黃有些像芝麻的香料和綠色的細碎末粘在烤鵪鶉的油亮脆皮上,真不錯!齊煜眼前一亮,伸手就接了過來。
城守大哥裂開大嘴,向齊煜舉了舉杯。然後,接連而下的磚石就在齊煜眼前將城守大哥壓翻在地。
食肆裡瞬間就成了地獄,到處是被突臨的垮塌壓著的痛呼和求救。
烤肉的小夥子被橫樑壓在了烤爐上,頭臉和雙手被壓在烤爐上的烤著肉的鐵柵上,立馬皮開肉綻,掙扎了一下,頭髮也燒起來了,悽慘的慘叫遠遠地傳出食肆。齊煜根本沒有來得及救,小夥子就停止了掙扎。
食肆裡都是哀嚎,被壓傷的人太多了,整個屋頂和一半的牆壁都塌了下來,橫樑在餅爐和烤架上燒了起來,很快連成了一片。
齊煜沒事,頭部被擦傷了,從小夥子的逝去反應過來,齊煜就跟身邊的大叔把大夥都拉了起來,趕緊去救其他的食客。
大街上也亂了起來,行人們看到火起四散而逃,也有部分人,尤其是附近的店鋪和人家,都拿著盛具來救火。
食肆不大,很快火就滅了,濃濃的白煙在廢墟上升起,除了那個烤肉的小夥子,其他的食客都被救出來了,或多或少都有傷,在眾人的安慰下,呆滯痛苦哀嚎。齊煜這些城守們受傷也很嚴重,除了壓傷,還有救火的割傷和燙傷。只是大家都撐得住。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隊長大叔向聞訊趕來的城守禁衛增援交接完,就帶著大夥回營治傷。只是隊長大叔在交接時候的話語引起了齊煜的注意。大叔話語中說他覺得房子不結實導致突然塌陷,才釀成慘劇。這些形容讓齊煜感覺到總有哪裡不對,當時齊煜面前倒塌的除了屋頂還有向內坍塌的牆。
眼前的增援禁衛還在撲滅廢墟里的闇火頭,有的禁衛把水潑完了,就轉身跑到食肆後面的黑暗裡又提了水回來救。邊跟著大叔走,邊沉思的齊煜,無意中轉頭回望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
食肆後面不遠就是薩門河,取水滅火很方便。薩門河和這一片街道總是給齊煜一種非常熟悉但又說不出來的感覺,憋在齊煜的胸口讓齊煜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又是一處闇火復燃,還點燃了隔壁的房子,不知道是不是點燃了什麼易燃物,那火頭瞬間騰起老高。還好附近的人已經疏散了。大批的城守禁衛也在旁邊維持秩序救火。
升騰的火光照到很遠,直到薩門河岸。齊煜在這一瞬瞥到薩門河上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河上那一瞬間翻起一片比平時高多了的雪白浪花,河岸附近,幾個矮小的黑影在火光的邊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齊煜停下腳步,望著那處,眼神冷了下來。
“齊,跟上!處理好傷勢,準備回崗!今天晚上要雙崗!”隊長大叔看到齊煜突然停下,有些急。這傢伙剛來,可別使性子。
齊煜回頭看了大叔一眼,好像知道他在想啥,懇切地說:“隊長,我沒事。我想再去看看,給大家幫幫忙好嗎?我力氣大,能出力!”說完還撩起袖子,曲臂亮了下肌肉。
原來是這樣,齊雖然衝動了點,卻是個好孩子。隊長大叔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小心點。算了,等下你忙完沒事就回戍衛營裡休息吧。其他的我來安排。”
齊煜沒在說什麼,點了點頭,就向來時的路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