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傾安被陸清澤扶著坐上床沿之後,陸清澤拿過床上置放的玉如意,輕巧的挑開了季卿的蓋頭。
他撇過頭便瞧見了季卿的容顏,這一瞧竟有些移不開眼,今日裝束與以往見面時的裝束有太大差異,最初是翩翩公子的模樣,而後是茶樓時的落落大方,再而後是夜探丞相府時的清麗。
今日,她雙手交疊,紅唇皓齒,倒有了些大家閨秀的意味。
季傾安原本是面帶微笑的,只是在蓋頭掀開的那一刻,季傾安面容僵住了。
最煞風景的是,她抽了抽嘴角,因為怕是做夢,她伸手重重的揉了揉眼睛這一揉,眼妝花了。
原本明亮的眼睛周圍染了一圈紅,跟被人打了一樣。
然,她不自知。
陸清澤瞧著面前女子的舉措,沒忍住輕笑了一番。
“笑什麼笑?”季傾安厲聲。
面前的男人同樣一身緋紅吉服,金秀繁麗,腰束月金色祥雲紋的腰帶,腰掛玉質極佳的玉佩,黑髮豎起,以銀冠固定,面容丰神俊朗,氣質清雅出塵,卻又發散著皇室高不可攀的氣息。
只是,這張臉......她見過,也很認識。
分明就是那夜賊路一,她看出了路一身份不菲,卻完全沒有意料到竟是如此,也對,也對,就季樂思那個女花痴,她看上的,哪裡會不帥?
想到此,季卿心下方才好受一些。
陸清澤一直沒有再發話,而是靜靜地觀察著季卿面部小表情的一舉一動,看著她的表情從呆滯、驚異變為了然,只覺得格外的好笑。
這時,喜婆從外走了進來,打斷了季傾安的遐想:“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喝完圓圓滿滿、百年好合。”
兩宮女持著酒杯到了二人跟前,季卿與陸清澤相互對看了一眼,隨後方才對飲了這杯交杯酒。
帶著喜感的喜婆一臉滿意:“禮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話落,便帶著一干宮女走了下去,順帶著把房門給關緊了。
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尷尬,季卿眼眸不斷遊離,卻始終不對上陸清澤的眸子,手指也緊攥著婚服不肯鬆手。
陸清澤瞧出了她的緊張,只覺得格外的有趣,他自小以來,所見過的女子數不勝數,卻唯獨只有面前這位給了他不同的感覺。
這種想法還沒保持多久,季傾安就站起身來齜牙咧嘴:“路一?陸清澤?好啊你,玩我呢?”
陸清澤擺擺手,一臉無辜:“我可沒有,你也沒問我是不是?”
“……難怪你說不缺錢,我要是雲清王我也不缺錢!”季傾安無語,搞什麼么蛾子,那她昨天如此那番,那多尷尬,等下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因為他的王爺身份,方才嫁給他的?
真是尷了個尬了。
她又跌坐回大床上,遲疑了許久,方才開口說著:“那個,其實我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才嫁給你的。”
“那你是因為什麼?”陸清澤神情中帶著玩味。
“我肯定是因為你這個人啊!”
這話一出,陸清澤瞬間笑了笑:“噢?是嗎?”這女人變臉如翻書。
季傾安點頭如搗蒜,“那當然,你想想,你整個人英明神武,俊逸非凡,我若不是衝著你這個人去,我為什麼會願意嫁給你呢?”
陸清澤充耳不聞,只裝作回憶狀:“不知是誰,和我說了一大堆大道理,說我不能給他安穩生活和富貴身份,說我只能讓她顛沛流離……”
“停停停。”季傾安做了個stop的手勢,轉眼間,又露出諂媚:“嘿嘿嘿,我那是說笑呢!不能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