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頓……
阿巴頓……
“阿巴頓……”
血氣伴隨著這聲如同惡鬼般的嘶鳴自吞世者的口鼻中噴出,狹窄的網道猙獰,如同地獄血口般永無盡頭。
鏈鋸斧在卡恩的手中嗡鳴,其聲卻不再是執行良好那般的順暢,反倒粗糲不堪,宛如現在行為僵硬的卡恩。
吞世者一直在戰鬥。
從未停下。
左臂的盔甲早已卸下,佔滿血漬與鐵鏽的鏈條捆綁在肌肉虯勁的臂膀,卡恩緩緩走著,儘可能恢復自己的精力。
阿巴頓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孽。
連同血墮的阿爾法,他向卡恩展示了仿照安格隆的粗劣造物,那被血主賜福的肌肉怪物——卡恩無法形容他在看見那個造物時刻的心情。
像是為了羞辱吞世者那般,那怪物頭頂甚至有著嗡鳴的釘子。
他只知道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所率領的吞世者艦船早已砸入了阿巴頓的艦船,他自己則滿身鮮血,手握戰斧,滿目血紅。
他,要,殺,了,阿,巴,頓。
卡恩的骨頭髮出清脆的一聲輕響,他的殺意是如此濃厚,血主的低語在他耳邊低吟,但卡恩從不低頭。
他始終牢記著紅砂之主的榮耀。
他一直在追殺阿巴頓,阿巴頓卻一直在逃。
有一次,滿身血氣的卡恩會出現在大掠奪者阿巴頓的床頭,但在他朝頭砍下那一斧頭的時候,阿巴頓卻又極其驚險地躲過了。
那之後,找到阿巴頓這件事變得困難起來。
但卡恩一直在追殺,他穿梭於網道間,有時搶到了黑軍團的船隻,便會直接躍遷入亞空間進行屠殺,他甚至七次從血墮阿爾法的手下死裡逃生。
他一直在屠殺,讓追殺如同腦漿般浸透大腦,忘記時間與空間——只有這樣,卡恩才能從極致的痛苦中脫身片刻。
他感到痛苦。
巴爾之上,背叛者卡恩第一次違背了原體的命令,他願同紅砂之主一同進入血牢,永世鎮守墮落的大天使。
……
巴爾殘陽如血,赤紅的荒漠風沙陣陣,紅沙漫天,卻並不是努色瑞亞的風與紅砂。
那偉岸的背影走下地牢,最後的門扉緩緩關閉,卡恩嗅到血氣,安格隆的傷勢依舊未愈。
送行隊伍內,卡恩猛地躥出隊伍,朝著最後關閉的大門躍去!
“父親!!!”
那最後的背影回頭,寬慰的笑容在臉上綻開,劇烈的情感衝擊在一瞬襲擊了卡恩,黑暗頓時籠罩住他。
紅砂之主最後還是走了。
……
只剩下卡恩。
揮斧,他再度劈下一顆相似的腦袋,連線這段網道的其中一個出口看似是血主的領地,卡恩對此並不在意。
他瘋狂地殺戮著,幾乎比信仰血主的信徒還要瘋狂,但卡恩永遠是忠誠的,只要那個人命令他放下血斧,眾生不得再度殺戮,卡恩也會心甘情願。
在安格隆尚未摘下釘子的歲月裡,卡恩儘可能地幫助著吞世者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