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最愚蠢的懼亡者,但這正是我降臨於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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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直是個不怎麼老實的懼亡者。
不論是其它太空死靈墓穴裡的冒險,亦是潛入其它種族的王宮,塔拉辛喜好冒險,生活該有點樂趣,否則便與死亡無疑。
死亡射線再次擦肩而過,星神無可計數者伊修陀扭曲的空間讓戴冠者的攻擊再次落空。
那聲尖嘯著的熾熱射線遠遠地擦過去,再在塔拉辛身後遠處的土地上爆開。
思維迴路本該過熱,液體的冷卻液本該在它的腦袋裡發出嘶嘶的聲音,符文該警告它過執行了,但一切都沒有發生,正相反,塔拉辛感到從未如此美妙。
這就是一位願意合作星神的智慧嗎?
粼粼銀白金屬在它灰黑的身軀上寫下符文,這具臨時身軀的程式被改變,變得更適合運算,更適合戰爭。
它的意識被分散出去,在那空中俯衝的末日之鐮上,在每一個揮擊計程車兵身上,塔拉辛感到自己成為了某種自動機魂的更高階版本,
它能夠排程一切。
太空死靈的思緒不禁飄遠,千萬年前,懼亡者與星神的合作讓整個銀河臣服在了它們腳下,這足以說明它們之間合作所爆發出的潛力。
在意識到塔拉辛並沒有多少指揮經驗後,冥王甚至貼心地為它提供了不少資料,塔拉辛感到自己的運算式在飛速進化,它甚至開始故意在戰場上實踐新學到的東西,以檢驗這些技巧。
換做一般的戴冠將軍,或許現在它們之間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但老將軍依舊在戰鬥,它甚至看起來興致勃勃,它多久沒有遇到一位願同它堂堂正正來一場的貴族了?
至於其他貴族們……贊德瑞克的思維引擎跳動了片刻,它記不清了。
但它的守衛歐比龍記得,歐比龍已經無數次為戴冠者清理來自其他貴族的死印部隊了,部分來自老將軍位下的戴冠者們,部分則來自外部王朝的敵人。
這並不是罕見的事情。
懼亡者是極其殘酷的種族,自出生起它們便同戰爭與階級同眠。
貴族之下,懼亡者不必擁有自我與人格,它們只需戰爭,用戰爭證明自己的價值。
平民歐比龍便是因為戰績,並承蒙了父親的功績,才有幸成為戴冠者贊德瑞克的王衛。
而貴族們則用戰爭證明自己,它們生來高貴,但必須用戰爭與勾心鬥角來穩固自己的位置,若是一個草包……
那麼不論它的血液多麼高貴,它都將被其他貴族拉下王位,不明不白地死在宮鬥裡。
資源短缺,生命易逝,懼亡者便是這樣的種族。
但餘生皆逝。
太空死靈自懼亡者的墳墓中爬出,瘋瘋癲癲,依舊在試著用過往的規矩約束自己,尚存自我意識的小丑在試著宮鬥,卻並未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歐比龍也眼睜睜地看著它敬愛的戴冠者贊德瑞克踏入瘋癲的河流。
王衛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不可逆的,它自己也丟失了很多記憶與人格,激烈的戰爭會帶來磨損,一點點地蠶食著它們,直到記憶完全喪失。
在上一次驚險的戰爭後,它失去了自己懼亡者大部分的記憶,歐比龍忘記了喝水是何種感覺,忘記了它兒時居住的城市,它感到它正走向最終的死亡。
可戴冠者尚未意識到這一點。
又或者它已經意識到了,卻只是無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