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司隸府小吏自恃有三皇子撐腰,更自以為三皇子必繼承大統,所以在這司隸府裡作威作福。
如今見了皮寧這個世子爺,也還是可有可無,十分輕蔑。
那小吏將手往桌上猛猛一拍,就十分囂張起來,以手指著外頭,聲音又尖又高:“我管你是不是世子爺,來了我司隸府,就得守我司隸府的規矩。你讓奴籍署主見你就見你?給誰發號施令呢!”
皮寧被他氣笑了,雙手撐腰,道:“我是如假包換的世子爺!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要是一個不高興,能讓你死的無聲無息的,你信不信?”
“哎呦喂!”那小吏十分冷笑:“咱們三皇子可是遲早要榮登大寶的。你一個世子爺有什麼好囂張的,我們司隸府可是三皇子撐腰呢!”
皮寧見說不過他,伸手就要抓他脖領,抬拳狠狠打他。
拳未落到身上,那小吏就不要命地大喊起來:“救命啊,救命啊,世子爺要我死啊!救命啊!啊,我死了!啊!世子爺打我就是打給三皇子看啊。”
“聒噪!”溫庭玧緩緩走上臺階,踱入院中。侍衛聞言不帶兵刃,只是默默跟著溫庭玧。
溫庭玧自袖中掏出一枚圓玉青令牌,高舉對著那小吏威嚴道:“莫要再叫喚了。讓你們署主出來。”
溫庭玧又往左右一望,知道司隸府內設六個分司,只是這個六個分司一向閒冗,是三叔藏汙納垢之地,並不精簡,猜測著這六個分司裡有三個裡頭是掛職的人,故而並不在意。
那小吏見來人氣派不凡,不由膽怯,眯著眼瞧定了那枚青玉圓牌,見上面刻著“小郡公”幾個大字,便恢復了輕蔑的笑,冷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太子爺的嫡子,小郡公啊!莫說今兒是皇孫來了,便是太子爺親至,我們也不怕的。”
皮寧聽他出言無狀,揪著他脖領的手更加緊了,怒喝:“放肆!你敢侮辱當今太子!”
那小吏橫他一眼,十分輕蔑:“當今太子又如何!不還是被我們三皇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他這個太子要是有一絲半毫的用處,也不會被貶謫去襄尚城當個掛職的城主了。哈哈哈!”
溫庭玧被他如此譏刺,卻仍是面不改色,只是勾唇一笑,繼而沉聲道:“我本擔心自己急躁冒進,看來這擔心是多餘的了,司隸府大膽放肆到如此地步,連當今太子也敢汙衊,實在是其心可誅。三叔手下有爾等廢物,也堪稱是自取滅亡了。”
“哈哈哈哈!自取滅亡的是你吧。誰人不知太子不得聖意,遲早會被三皇子取代,你們還在我們司隸府囂張?”
“夠了!”署司內一個老吏緩緩走了出來,溫庭玧挑眉看他,見他穿著一身圓領舊硃紅衫,衫子已變成暗紅色,頭戴一領方巾圓烏帽,身形微胖,面上微微有些須髭,溫庭玧見此人氣態老成,便默然看他。
這此人出來,那叫囂的小吏也不敢言語。
老吏走來,對著溫庭玧雙手抱拳,俯身行尊禮,十分恭敬,“怠慢了小郡公,還請郡公大人不要掛懷。”
溫庭玧笑:“本郡公並非小肚雞腸之人。”
老吏道:“不知郡公為何事而來?”
溫庭玧挑挑眉:“東宮裡人手不足,襄尚城的丫鬟奴才也沒有全都帶過來。我來你們這裡瞧瞧,瞧瞧你們奴籍司能不能挑些賣身期將至的手腳麻利的帶回東宮去。”
老吏唔了一聲,恭敬道:“屬下回爺一句話。這奴籍司今兒的主管未曾來,他託了病,這奴籍司的一些事,老吏是做不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