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安妠皺了皺眉頭,“這京城縱使不是王林兩大世家,別的世家如此之多,太后怎麼會偏偏瞧上了雲家?”
銅陵雲氏,家主在朝中的品級還比她自己爹爹的要低呢,不能算是什麼特別顯貴的家族。太后向來最心疼自己的小兒子,怎麼會忍心讓他娶上一個不是旺族出身的女子呢?
“奴婢偷聽底下的人說,雲家近來和王家的關係越來越好了呢。”秋竹湊到了安妠的耳邊小聲說道。
太后入宮之前便是王家的長女,是現如今王家家主就是她的親弟弟。安妠在這宮裡待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能不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
“奴婢還聽說,宮外傳得火火熱熱的,說是王家那大少爺相上了雲氏二小姐,每日都往雲家跑呢。”秋竹的聲音像是從空氣中點滴的起伏傳來的。
“可是定了?”安妠問了一句。
“說是戰王心不在這方面上,太后娘娘拿不準意思,一直耽擱著呢。”秋竹輕輕敲這安妠的肩膀。娘娘今年,又是消瘦了許多。
“皇上的意思呢?”安妠又問道。
“您知道的,各皇親裡,皇上最寵戰王,一切依著戰王的意思。”秋竹邊捶著邊答道,安妠指了指離肩峰五寸的地兒,示意秋竹捶捶那裡。
安妠沉思了一會兒。這麼說來,只要戰王不點頭,一切就還是沒譜的樣子。
想到了這裡,安妠心中有了主意。她吩咐秋竹備好筆墨,沾了沾墨汁,就抬筆在生宣上寫下了該囑咐的。寫罷,把宣紙兩端折了起來,又故意把邊緣撕毀得彷彿是隨意廢紙的樣子,揉成了一團,遞給了秋竹,讓她尋著個法子就把這紙條回遞迴安家。
“娘娘。”鍾樑子的聲音在宮門外響起。安妠知道鍾公公候在門外,一定是來傳皇上的口諭,便不自覺地理了理自己的雲髻。
“鍾總管。”安妠謙遜地喚了一聲。縱使成了貴妃,是皇上近來日夜廝守的人,但是想在這宮裡待得舒心,皇上身邊這位總管自然是要給討些甜頭的。
“貴妃娘娘金安。”鍾樑子提著自己的拂塵走進了宮內,給安妠行了禮。
“鍾總管快免禮吧,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安妠微笑問道。
“可不是嘛,恭喜娘娘,皇上差奴才來通知您,今夜來您這兒過夜嘞。”鍾樑子在這大內混了這麼多年,也是懂事之人,自然不會虧待了如今爬上了皇上心尖的美人。
“有勞鍾總管了。秋竹!”安妠惠心溫和地笑著,喚了自己的侍女多那些銀兩給鍾樑子。
“謝娘娘賞賜!”鍾樑子謝恩,“皇上還有一個吩咐,娘娘晚上記得換上新的那件藍色的薄衫子,皇上說想見您穿那件了。”
“謝公公提醒。”安妠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鍾樑子行禮拿著自己的賞賜退出了宮門。
安妠給秋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吩咐下面的人準備梳洗的物件和衣裙。她想起那件藍色的薄衫子,不禁有些忸怩不安,那是她入宮第一次得聖寵的時候皇上賞賜的,今夜皇上這是想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