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為何如此不公?我們的牛羊都沒有牧草可以吃,一個個餓的皮包骨頭,我們的勇士,我們的牧民,只能將骨頭磨碎了熬湯欺騙自己的肚皮,這裡的牧草竟然比羊羔還要高?這裡明明是天神賜予我們的草原,我們到自己的家中放牧,為什麼還要祈求那些入侵者的允許?這是對所有奧丁勇士的侮辱!”俄日勒和克憤憤不平、滿肚子沒有地方發洩的怒氣。
這位西奧丁帝國的第一勇士,相比起五年前的膘肥體壯,何止是瘦了三圈,臉上的肉都深深的陷了下去,很大程度上都是自身龐大的骨架在支撐著。
將一名強大的冠軍騎士,熬成現在這副模樣,絕不是一兩個月餓出來的,而是需要數年,都得不到充足的營養補充才形成的。
身為一名大部落的酋長,西奧丁帝國皇帝身邊的近衛勇士,都這幅德行,就更別說那些普通奧丁獸人牧民,是怎樣糟糕的境遇了。
他身後的那些奧丁士兵,同樣也消瘦的厲害,原本合身的鎧甲,披在身上有些鬆鬆垮垮,好像一陣風就能夠將他們從戰馬上吹下來。
不過他們胯下的戰馬,倒是清一色的膘肥體壯,絲毫看不出剛剛熬過五個災年的樣子。
對於奧丁獸人來說,他們的戰馬比他們的生命還要重要,很多時候,他們寧可自己少吃一口,少喝一口,也絕不能少了自己戰馬一口吃的,因為這是他們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若是將戰馬餓垮了,他們才真的是寸步難行。
作為帶有特殊使命的部隊,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長途跋涉上萬公里,胯下的戰馬更需要精挑細選,配備上也不是一人雙騎,而是一人三騎。
這些久經訓練的戰馬,見了東奧丁草原肥美的牧草,一個個也是雙眼冒光,有些走不動道了。
過去五個災年中,它們雖然沒有遭普通牲口的那種罪,卻也不可能敞開了肚子吃,尤其是它們敏銳的直接能夠感覺得出,這些牧草與它們以往吃過的不同之處,絕對是滋養匱乏身體的大補。
“這裡的水草不錯,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就在這裡安營紮寨吧!”斯坎巴日環顧了一圈,對俄日勒和克道。
“也好,我們連著趕了這麼久的路,無論是那些兄弟還是戰馬,都疲憊不堪了,今天就藉著這裡的肥美水草,好生的休養一下。”俄日勒和克衝著麾下計程車兵點點頭道,“吩咐下面的人,小心一些,我們現在很可能已經進了永夜軍領的佔領區域,隨時都有可能與他們的牧民前哨撞上,儘量避免跟他們的正面衝突。”
“遵命。”那些奧丁獸人大聲領命道。
他們都是俄日勒和克一手挑選出來的精銳,非常清楚自己做什麼。
收攏戰馬,就近放牧的。
安札帳篷的。
升起篝火的。
帶著獵弓到周邊遊哨狩獵的。
尋找乾淨水源的。
稱得上是各司其職,絲毫不亂。
斯坎巴日驅趕著自己的戰馬,在一處水草最肥美的地方停了下來,凝神閉目了一會,長長吐了一口氣道:“看來教廷關於永夜軍領的說法,並非純粹的詆譭之言,裡面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俄日勒和克一臉疑惑的看著對方,根本猜不透對方行為中的蘊意,“大人說的詆譭之言究竟是指什麼?”
斯坎巴日並沒有直接回答俄日勒和克的問題,而是從牧草中挑了一根相對粗壯的,連根拔起,輕輕一擼,便將整個根莖的表皮揭去,丟給對方道,“嚐嚐這些甜根有什麼區別?”
俄日勒和克接過之後,不疑有他,直接往自己的嘴中塞,就像啃蘿蔔一樣,咔嚓咔嚓三口,就去掉了一大半。
這種草外表看起來像牧草,實際上是另一種植物,因為其根部肥大,並且帶有大量的水分和甜味而出名,即便是在正常年景,那些奧丁獸人,尤其是那些饞嘴的小奧丁獸人,都喜歡拿它們當天然甜品,更別說是物資匱乏的年景,還沒等到完全長大,就被人挖乾淨,連根帶葉當成野菜一起燉了。
“能有什麼區別?不就是長得比普通的甜根大一點,唔,甜味也更濃郁一點……這是……”俄日勒和克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當回事,但是隨著第一口甜根下肚,雙目不由自主瞪的溜圓,但是咀嚼動作卻變得更快了。
三兩口,便將手中的那根甜根吞進了肚子中,就連相對來說,味道生澀難以下嚥,不易消化的莖葉都沒有放過,然後一個虎撲,躥到了斯坎巴日的身邊,連續拔了數根甜根出來,一邊往自己的嘴中塞,一邊含糊其辭的道:“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我的肚子中翻騰,我感覺自己有著用不完的力氣,我能夠感覺到我的身體正在恢復。”
“那只是你短時間內吸收了大量能量產生的錯覺,你的身體在這次災害中,受創太重,想要徹底恢復,僅僅這點能量遠遠不夠的。”斯坎巴日的目光異常的深邃,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你先前不是在埋怨天神的不公嗎?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造成奧丁草原東西差異如此巨大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天神的手臂,而是人的,永夜軍領那位年輕領主的。
這裡的土地和草木中,都蘊藏著一股獨特的能量,正是這股能量,讓它們在同等條件下,長的要比我們領地中的牧草高壯繁茂。”
“怎麼可能?”俄日勒和克震驚的雙目瞪的溜圓,能夠快速補充身體能量的甜根,都忘記往自己的嘴中塞了,“這裡距離永夜軍領還有三千公里,他們怎麼可能將這裡的牧草,全部用能量澆灌?這是天神才具有的能力。”
“當年你可是親眼目睹過,那位領主與不可描述的存在戰鬥過,那個時候,他的實力,就已經超出了你我的認知,到現在我也不過是破解了其中的一點點奧秘,更別說十年過去了,他不會舉足不前的,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我們所不瞭解的未知領域,就算是他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名天神,我也並不感到奇怪。”斯坎巴日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執意說服陛下,在雙方開戰之前,一定要舉行一次會談,看看能不能用和平方法,解決我們現在的困境,因為一不小心,我們很可能會和一名真正的神靈開戰。”
“真正的神靈?哈哈……王叔,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俄日勒和克哈哈大笑道,“我承認,永夜軍領那位年輕領主,個人實力確實遠遠超出了我們以往的知識,但是他的強大程度,依舊是存在上限的,至少距離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神靈,還有一段遙遠距離……何況王叔先前不是分析過了,相比起我們,那個剛成立的教廷帝國,為了維持自己不崩潰,對外發動戰爭的心情比我們還迫切。
只要我們的大軍從西面移開,不繼續對他們造成壓力和威脅,無論我們與永夜軍領開不開戰,他們都會與永夜軍領幹上一場。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趁機收回一部分東奧丁草原,幫助我們度過眼前的危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