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佩德羅將軍忍不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突然間說了這麼多,肖恩領主不會嫌我煩吧?”
“聆聽將軍的教誨,是我的榮幸。”肖恩恭維。
“教誨算不上,只是一些心裡話,不想帶到墳墓中。”佩德羅搖搖頭道,“關於血堡和這次戰事,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只有一個請求,儘可能的營救陛下和困在裡面的兄弟們,這件事情,無論文森,還是雷契爾都指望不上,只能靠你了。”
“將軍為何一見面就給我寄予如此重的期望和信任?無論是對於治癒你的詛咒,還是解救大公這件事情。”肖恩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佩德羅將軍在自己身上寄於信心未免太大了一點。
在這之前,雙方只有數面之緣,談不上深入瞭解。
哪怕是因為阿諾德將軍的原因,對自己的瞭解比想象得深,也僅限於常規情報,對自己掌握法則之力的事情,根本不清楚才是。
“閣下這是當局者迷,難道你沒有發現我身體的變化嗎?”佩德羅將軍目光閃爍著與粗獷外表不符的智慧,“在剛見閣下的時候,我連說句話都困難,現在發表長篇大論,都無需換氣,好久沒有這麼輕鬆了,我體內那隻怪物都要快藏的沒影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說明它在閣下的身上感受了威脅,相比起我的判斷,這個判斷是不是更力?”
“原來如此。”肖恩恍然大悟,心中暗歎佩德羅將軍縱橫多年,依靠的絕不僅僅是悍勇,對陰影之種的狡詐又產生了幾分警惕。
這玩意或許比陰影之爪還難纏。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裡,佩德羅將軍身上的陰影氣息,已經逐漸變淡,現在只剩下若有若無的一絲。
這個傢伙,一直在暗中窺視觀察著他,感受到了他身上濃郁的法則之力,立刻隱藏了起來。
要不是肖恩從陰影之爪那裡獲得了足夠多情報,知道陰影之種的難纏程度,還真有可能讓這個傢伙糊弄過去,以為佩德羅將軍病症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治癒過程中自然容易吃大虧。
這樣也好,它能安安分分的老實一點,也方便他們談話,肖恩確實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佩德羅將軍,掌握的情報越多,越方便他馳援血堡,這一點他是真誠實意的,於公於私他都得這麼做。
這與打斷拜倫聯盟的脊樑並不矛盾。
於公。
肖恩需要的只是拜倫聯盟的區域性崩壞,永夜軍領有介入拜倫聯盟局勢的藉口,從而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獲得更多的話語權,進而主導未來的位面戰爭。
而不是促成全面戰爭,將整個拜倫聯盟變成一鍋不可收拾的稀粥。
破而後立。
確實是一種治標治根的方法。
但是代價同樣是巨大,需要一切從頭開始建設。
他們的敵人不會留給他們這麼充足的準備時間,入侵一旦開始,節奏只會越來越快,敵人越來越多。
娜仁託婭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先遣軍。
於私。
他在彌補心中對蘇菲麗雅、對塞德里克大公、對斷脈血脈這些忠誠將士的負罪感。
他這一次算計的可是自己媳婦的孃家人,他非常清楚蘇菲麗雅與塞德里克大公究竟有多親厚。
這件事情將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秘密,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點風聲。
“將軍對血堡那邊的情報瞭解多少?血堡淪陷的訊息,是你對外發出去的?”肖恩問道。
斷口血堡的訊息完全被灰霧隔絕,外面的情報傳遞不進去,裡面的情報傳遞不出來,裡面數十萬軍民的生死不知。
斷脈防線的局勢雖然在崩壞中,但是還沒有到完全崩壞的程度,肯定是人提前散播了訊息。
“是的。”佩德羅將軍點頭承認道,“不用這種方法,根本沒有辦法引起那些自私自利地方領主的重視,只希望在獸人大舉入關的時候,他們不是倉促應對,至於他們究竟肯不肯派援軍北上,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佩德羅將軍言語中有著說不出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