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大人,你們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竟然將當年不可一世的絕望怒江,硬生生馴服成了溫順綿羊,用不了多久絕望沼澤就會變成當年的江南平原,這是造福無數人的偉大功績,史書上應該有你一筆。”艾布納總議長望著朵瑙江清澈的江水,由衷讚歎。
“總議長實在太過譽了,這個我可擔不起。”肖恩被艾布納總議長稱讚的有些心驚膽戰。
他知道雅各布江複流,改變了很多很多東西。
不光碟活了永夜軍領和蘭斯洛特王室的經濟,同時也讓曼育軍領開始從戈壁狀態消退,更是讓絕望沼澤重新變回平原。
但是這些是經年累月中出現的,肖恩的身邊的人,又多數是親自參與者,包括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好像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從來沒人像艾布納總議長這般,從歷史角度稱讚肖恩。
這種前所未有的角度,不僅沒有讓肖恩感到絲毫驕傲,反而不寒而慄,有種被擱到火架子烤的感覺,一股捧殺的氣息撲面而至。
可是艾布納總議長說的又是如此情肯意切,沒有半絲虛偽模樣。
或許是看透了肖恩的想法,艾布納總議長哈哈一笑,轉移開話題道:“我至今還記得絕望怒江那種肆無忌憚的模樣,我能從裡面爬出來,絕對是幸運女神庇護。”
肖恩吃驚道:“總議長曾經在絕望怒江上漂流過?”
他並沒有見過雅各布江複流前的朵瑙河,但是從死神水道特殊地形上,完全可以想象是一種怎樣情形。
高出地面上百米的安迪斯內陸湖湖水,透過狹窄的山縫往外噴湧,那水壓已經不是嚇人不嚇人的問題,稍微不慎,就是屍骨無存。
那個時候鱷族人連朵瑙河上游十幾公里都無法輕易靠近,水流又湍急又複雜,稍微不慎,就連人帶船捲入水底,再也爬不上來。
“漂流算不上,只能說是不幸被捲入其中,爬不上來了,被帶入了絕望沼澤,不過也正是那一次改變了我的一生,讓我踏上了前往蒼穹之頂求學道路。”艾布納總議長的言語中,總是帶著一種風輕雲淡,哪怕說起曾經事關自己生死的事情,也好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也不知道他天生豁達,還是活的夠久,見過了無數大風大浪,心境已經磨練到了這種程度。
應該後者居多,在妮蒂亞大長老的身上,肖恩也有著類似感覺,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能讓他們震驚莫名的事情。
“總議長那是有幸運女神庇護。”肖恩只能如此回答。
“這裡就是你們設伏康芒斯家族第三艦隊的地方?”艾布納總議長指著死神水道問道。
“沒錯。”肖恩點點頭道。
這位總議長閣下,不僅健談,而且還是個問題寶寶,對任何不瞭解的東西,似乎都感興趣,都想問個為什麼。
對永夜軍領、鱷族人、金斯利家族和康芒斯家族第三艦隊在絕望沼澤上的混戰,也知之甚詳,一路上問個不停。
這件事情肖恩倒是沒有隱瞞的必要,能回答的基本如實回答。
“確實是難得絕地,康芒斯家族第三艦隊的史杜賓艦長實在太大意了,平時多偵查偵查,稍微留點心,就不會吃那麼大的虧。”艾布納總議長掃了一眼死神水道兩岸上方安置的雲霄拋石車,沒有問這個。
肖恩接到訊息趕到兄弟港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兄弟港轉悠好幾圈了,依照對方好學性子,早就將這玩意給摸個差不多了,自然無需多問。
“所以說,我們勝的非常僥倖。”肖恩謙虛以對,並沒有解釋當時永夜軍領做了多少佈局,拋下了多少誘餌去麻痺對方,引導他做出錯誤判斷。
“我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多僥倖,你們勝肯定有你們勝的理由,我就不在這裡妄自揣測了,畢竟你們手中掌握了太多,我不知根底的東西。”艾布納總議長意有所指的道。
對此肖恩沉默以對。
短短航程已經教會他,千萬不要與這樣的聰明人分辯,多說多錯,對方能揪住他言語中不小心洩露的頭緒,扯出更多東西來。
對方沒有讀心術,只要自己不肯多言,對方就無能為力了。
一路上,艾布納總議長的感嘆就沒停過。
自凡是十年前曾經到過安迪斯山脈的,現在再進來,都會產生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