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將軍冷靜。”食腐者克萊頓急忙舉著雙手道,“將軍誤會,我只是想給城主閣下看樣東西而已。”
“埃裡克森,不要這麼衝動,我與克萊頓閣下又沒什麼深仇大恨,並不值得他用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刺殺我。”老波頓自始至終異常淡定,他還沒有老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程度。
“遵命。”老波動可以這麼淡定,公牛埃裡克森可不行,這是他的職責,即便是聽到老波動的命令,也僅僅是退到他身後,一雙牛眼冷冷的盯著食腐者克萊頓,只要他展露出任何不軌意圖,他的佩劍會先一步刺穿他的喉嚨。
食腐者克萊頓只能將自己的動作做得更加小心翼翼,防止一不小心觸發對方敏感神經,給自己來上那麼一劍,那才冤枉的很。
“溫特哈爾克伯爵夫人畫像!?”老波頓跳了起來,一個健步衝到了食腐者克萊頓的面前,向來穩健的雙手此刻抖成了篩子,顫顫巍巍的從對手的手中半奪半接的接過了畫卷。
沒錯,確實是溫特哈爾克伯爵夫人畫像,而且還是真品,上面的每一個線條他都熟悉無比,因為在巴士底城堡每天睡覺前,他都會抽時間欣賞一下自己的珍藏,這幅畫便是這些珍藏中他最喜歡的一件,這是一件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它應該掛在巴士底自己的書房中才是。
老波頓的眼中快要噴出火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冷靜,聲調拔高了不止一個音階:“它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食腐者克萊頓感覺自己的嘴中發苦,心中暗罵,這他孃的究竟是什麼事,自從接受了肖恩的邀請之後,就一直在走黴運,早知道這麼一堆破事,當初就不應該接受肖恩的邀請了。
但是認真想想,好像也不對,若是不接受肖恩的邀請,只怕自己現在還蒙在谷中,等到察覺,只怕安迪斯山脈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到那時自己更加被動。
克萊頓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陷進了爛泥潭,越掙扎陷的越深,若是不掙扎,同樣也是等死,只是時間問題。
克萊頓在這裡自怨自艾,老波頓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若是目光能夠殺人的話,他早就將克萊頓千刀萬剮了。
“巴士底被攻陷的時候,我就在現場,這幅畫便是從內堡的一個書房中拿的,我想這足以證明我先前說的話並不假,若是閣下不相信,我那裡還有其他的。”在老波頓爆發前,克萊頓終於再次開口,不過說出來的話,不僅公牛埃裡克森差點拔劍,就連老波頓都想拔劍了。
“呼呼!呼呼!呼呼!”老波頓一屁股蹲坐了回去,異樣的喘著粗氣,臉色煞白的如冬日中的白雪。
“喝口水,喝口水,深呼吸,深呼吸。”公牛埃裡克森顧不得再理會食腐者克萊頓,手忙腳亂的拿出水囊,給老波頓灌了好幾口,隨後對著他的胸口重重的錘了三下,每次力量十足,克萊頓聽的都生疼。
不知道這種怪異的治療方法生效了,還是老波頓慢慢的自己緩過氣來了,呼吸又重新恢復了穩定,死死的盯著食腐者克萊頓道:“巴士底真的被人攻破了?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我也是被人算計的。”克萊頓急忙將從接到肖恩的邀請開始,到自己的連夜出逃的經過,詳細的描述說了一遍。
這個過程中自然少不了春秋筆法,將自己描述成了被人算計了的可憐蟲,被肖恩用往日恩情騙出來後,就被徹底架空,只能隨波逐流,直到巴士底淪陷,局勢混亂,對方統御出現漏洞,自己才重新收攏自己的人,連夜逃了出來。
至於那些畫卷之類的古董,只是為了方便取信老波頓而帶出來的信物。
至於老波頓和公牛埃裡克森信不信,克萊頓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信了。
老波頓與公牛埃裡克森面面相覷,就算他們再不敢相信,但是在鐵一樣的證據面前,卻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老巢巴士底被人攻陷了。
而攻陷巴士底的,既不是高達上萬人的大軍,也不是的自己的老對手碎顱者麥基,而是一個還沒舉行成年禮的年輕人,率領著僅有兩千人的烏合之眾,將他們引以為傲的巴士底攻陷了。
最讓他們不敢相信的是,整件事情並非提前策劃,而是利用一個個不起眼的巧合,臨時構建出來的巨大陷阱,若是巴士底沒淪陷,他們就沒有辦法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說話了——很有可能被殺的血流成河。
整件事,怎麼看都有股子天方夜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