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梯隊下,第二梯隊上。”
“自由射擊,自由射擊,注意保持箭速的。”
“滾木準備,放,砸死這些狗孃養的。”
“石灰包呢?就趁現在,趕緊扔下去,蠢貨,平時挺精明個人,這種時候怎麼蠢的跟頭野豬一樣?時機,一定要把握好時機,等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再扔。”
從戰鬥打響的第一刻,碎顱者麥基就活躍在第一線,全程指揮戰鬥最激烈的一段城牆。
在這種時候,肖恩絕不多言,因為他知道在這一方面,對方比自己專業的多。
哪怕麥基從來沒正兒八經的守過城池,但是很多東西無師自通,不僅將城牆上原有的防禦設施充分的利用了起來,同時還將石灰加入了城防體系一部分。
這也是受少年軍喜歡隨身攜帶一小包石灰粉啟發,除了可以入藥消毒外,關鍵時刻還可以當做歹毒暗器,一旦迷了眼睛,戰鬥力銳減。
事實也證明,石灰包是不錯的守城利器,群殺效果良好,一旦有一個石灰包在半空中被砍碎,方圓十幾米的人都得失去戰鬥力。
到最後巴士底士兵人任由石灰包硬生生砸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會輕易的拿刀砍。
現在守城的主力既不是少年軍,也不是碎顱軍團,而是剛剛改編完成的安迪斯山民獵人。
相比起少年軍附庸工兵和碎顱軍團,他們的改編最為簡單,只是單純了進行了分隊,在城牆、箭塔、塔樓裡面有序的開弓放箭便可以了。
碎顱軍團則全副武裝的盤膝坐在城牆後面,養精蓄銳,他們即便是耐力驚人也不敢隨便揮霍,誰知道這場戰爭會持續多長時間,時刻讓自己保持充沛體力是活的更久的不二法門。
在這種時候,新兵老兵一目瞭然。
那些渾身緊繃、死死捏著自己的武器,直冒汗的,不用問,一準時還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
那些要麼閉目養神,要麼談笑風生,要麼往自己嘴中塞著肉乾慢慢咀嚼的,八成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他們已經學會了如何調節自己。
偶爾有悍勇的巴士底士兵衝上城頭,離他最近的碎顱士兵就會大笑著一躍而起。
要麼一棍將他掃下城頭,要麼大手一摟,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攻擊,直接將對方摟緊懷中,扭斷脖子,然後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在戰場上,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省力,能用半拳解決的絕不用一拳,還是那句話,保持體力充沛至關重要——關係著你能不能活到戰爭結束。
碎顱士兵就像一根根定海神針,有他們在安迪斯山民獵人打的底氣十足,一連擊退了對方五波進攻,雙方在城頭上留下了不下於上百具屍體,其中有五分之四是巴士底士兵的。
守城戰對於守城一方的優勢不是一般大,當初要不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像這種強攻,少年軍的數量就算是再多十倍,也只有撞的頭破血流的份。
殘臂斷肢,僵硬屍體,扭曲面孔,暗紅鮮血,悽慘景象無法用言語描述。
面對這樣的情形,別說碎顱軍團勢士兵,就算那些安迪斯山民獵人,也很少有動容的,見到還有氣呻吟的,上前補上一刀就算是仁慈了,至於對他們進行人道救助。
不要開玩笑了,這個冰冷殘酷的灰暗世界,就沒有這個詞。
“老波頓這是準備連夜攻城,情況有些不對,裡面可能有詐。”馬歇爾小聲的對肖恩道,“要不要讓碎顱軍團出去衝一波,探探對方的虛實?”
肖恩笑笑道:“那隻老狐狸就算是再狡猾,手中的資源有限,也可不能蹦噠出花來,他能用的手段,來來回回不過幾種,咱們都做了萬全準備,他不用就罷了,一旦用了,保證讓他敗亡的速度更快。”
“終究是行險,還不如這樣活生生拖死他穩妥。”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行事風格,方正穩重的馬歇爾對各種陽謀更感興趣,行險只是非必要選擇,不過這一次的抉擇權在老波頓的手中,他們只能被動等待。
第一天的攻防,一直持續到半弦月也沒了蹤跡,老波動一方才徹底偃旗息鼓。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易如此。
沒有奇襲,沒有陰謀,只是一場場純粹的攻防戰,每天少則留下幾十具屍體,多則留下上百具屍體。
相對於雙方的人數來說,這樣的傷亡堪稱慘烈,畢竟雙方消耗的是真正精銳老兵,每一名至少擁有扈從級實力,不是隨便抓來的農夫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