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個文人墨客的終極夢想,這一點在任何一個世界都通用。
蘭溪梨也不例外,他的心比普通學者更大一些,他不僅想要出書立傳,還想將自己這麼多年收集的古安迪斯帝國文獻印刷成冊,廣為傳之。
至於印刷成冊的概念,自然來自肖恩。
蘭溪梨與肖恩能夠成為忘年之交,自然是雙方很多觀念能夠達成一致,甚至說是共鳴。
蘭溪梨對肖恩的一種觀點非常認同,一種知識沒有辦法廣為流傳,學以致用,僅僅束之高閣,就算是屠龍神術,也跟一堆垃圾沒有區別。
獨一無二的孤本文獻意味著高昂價值的同時,也意味著容易毀壞,一旦損壞,就徹底失傳。
原本這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是隨著永夜集團軍發展壯大,造紙術和印刷術已經看到眉目。
蘭溪梨顯的有些迫不及待,與肖恩每封信函中都會問及,要不是自己這邊實在走不開,他肯定會到造紙作坊守著。
隨著年歲的增長,蘭溪梨做什麼事情,都有股子急切勁。
這是所有老年人的通病,他們總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但是需要做的事情卻很多很多。
“快了,快了,造紙術的生產工藝已經基本成形,只是用草秸製造出來的草紙,太軟太薄,不適合作為書籍記載,現在正在嘗試其他材料,據說效果不錯,相信年後就有結果,一旦製作出成品,將會第一時間送一部分過來,先生儘管放心。”
深知蘭溪梨秉性的肖恩,在來之前,專門到造紙作坊轉悠了一圈,瞭解了一下進度。
歷時兩年半,當年這個只有一個小隊研究人員的小作坊,已經成為了擁有兩個百人衛的大作坊,生產工藝也從最初的十幾道,變成了現在的上百道,從最初的水草、麥秸稈開始,到現在的木料原漿,生生的將紙張懟了出來。
萬事開頭難,剛剛投入建設的時候,除了肖恩一知半解外,那些精挑細選出來計程車兵,都是一頭霧水,只能按照肖恩所說的大體方向,摸索進行。
比如將水草、麥秸稈、木材碾碎了,磨成漿,進行過濾涼制,製成可以書寫的紙張。
但是怎麼個碾碎法?
怎麼磨漿?
怎麼過濾涼制?
用什麼樣的工具?
稠度掌握到什麼程度?
這些一概不知,肖恩前世又沒有在造紙廠幹過,就算幹過,基本也沒有什麼可參考價值,因為肖恩前世早就實現了工業化生產,那些現代化的生產機器,同樣也無能為力。
在這種沒有任何參考資料情況下,一切從頭開始,其中經歷的種種嘗試、種種磨難,不足為外人道,最初的那一個小隊研究人員,都快把自己的頭熬白了。
但是當第一張比做工最粗糙拙劣的麻布,還要稀疏的紙張造出來的時候,那種興奮也不是常人所能體會到的。
因為其中的寓意重大,不光他們距離成功更近了一步,也代表他們的方向沒有錯,前期的人力物力沒有白費。
能夠入選這種核心部門科研人員的,百分之九十九是跟隨肖恩身邊學習過的少年軍,因為只有一定學識的人,才能進行這種研發工作,若是換成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山民,別說遇到問題主動開動腦子解決問題,就連照著葫蘆畫瓢,都有可能給你畫出一王八來。
接受過一定基礎教育的人,不一定都是聰明人,沒有接受過學習的人,不一定都是笨蛋。
但是接受過一定基礎教育的人,比文盲腦子要靈活是必然的。
真心講,即便是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科研人員,在肖恩的眼中,比前世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強不了多少,因為後者生活在資訊大爆炸時代,耳聽目染也會知道不少東西——電視、廣播、扯淡閒聊都在無形中傳播著知識,只是很多人已經習慣了,遠沒有肖恩被扔到一個完全封閉世界,感觸那麼深。
但是矬子裡拔將軍,他們已經是肖恩手中最優秀的人才了,即便是放在阿沙恩大陸,術士聯盟的大學士,肖恩沒有見過,不敢妄自比較,但是就在曼育軍領一個冬季的所見所聞來看,他們已經能夠排進前列。
整體大環境如此,想要人才,還需自己一點一點培養才成,而想要大規模普及教育,紙張又是其中的基礎,反正就是一個惡性迴圈。
好在他們用兩年半時間,磨出了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