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艾勒便明白了一個道理,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有時候做夢也是奢侈的,尤其是不切實際的夢。
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自家老闆與安吉貝娜小姐的關係不一般。
無論肖恩和安吉貝娜一笑置之,沒有找一個單方面愛慕年輕人的麻煩,而是從窗戶觀察食館外面的情況。
十七八個流裡流氣的半大小子,在食館外面,人五人六的來回晃盪,見到有人想往食館中,便各種找茬,手段低階拙劣的讓人憤怒。
不是盤問對方的身份,就是各種恐嚇,若是新食客,被他們這麼一折騰,多數繞道走了。
若是碰上對他們視若無睹的老食客,則是製造各種意外,比如你撞到我的,你踩到我腳了,然後上去拉拉扯扯不清,也不動手打人,但是將人搞的神煩,一次兩次還好,次次這樣,一些老食客也就不願意上門了。
這年頭能在外面吃的人本來就不多,讓他們折騰了好幾天,食館生意能好才怪,甚至有兩名年輕侍者見架勢不好,自動辭職了。
“老闆,真動手?”
艾勒眼巴巴的望著肖恩,雖然安吉貝娜剛剛已經放了狠話,可畢竟肖恩才是真正老闆。
“安吉貝娜女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給我狠狠的打,只要不傷及他們的性命就成,出了事,我們擔著。”
是人三分火氣,自家好好的生意被折騰成這樣,哪怕是不靠這個吃飯,也不可能波瀾不驚。
“明白!”
艾勒徹底摒棄掉心中猶豫,他知道自己的老闆不是那種衝動易怒的人,既然發話了,一定有所準備,更何況自己肚子中也憋了一堆邪火,這些人可是直接影響他的收益的。
艾勒一揮手,便帶著那些體格彪悍,卻缺胳膊少腿的新侍者,如狼似虎的衝了出去。
別看這些新侍者缺胳膊少腿,真正交上手,外面那些四肢健全的半大小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畢竟曾經是身經百戰的角鬥士,最差的也是扈從級。
一條條原木長棍被他們舞的虎虎生風,打的那些找事的人,鬼哭狼嚎,狼狽逃躥。
“你們竟然敢動手,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可是教廷的信徒,你們竟然敢毆打神的僕人,我們前來這裡譴責劊子手,是神的旨意,你們這是褻瀆……”
一名為首的聖以太教廷狂信徒,依舊不甘示弱的叫喚,將聖以太十字架舉的老高。
“打的就是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信徒!用神的名義行人權,你們也配!”
一名少了一條胳膊的角鬥士,單手持棍,滿臉獰笑,劈頭蓋臉的一頓狂抽。
他原本也是一名聖以太教廷的虔誠信徒,但是當他被家人賣給奴隸主,送上角鬥場,嚇的尿褲子後。
他便徹底的背棄所謂真理之神,因為他發現,在生死困境中,能夠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過上幾天安穩日子,有頓飽飯吃,這群混蛋竟然高舉著所謂的神靈旗幟破壞,若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攔著,他早就動手了。
雖然斷了一條胳膊,讓他的戰鬥力銳減七成,但是騎士級身體素質在那擺著,無論那名聖以太教徒怎麼躲閃,棍子總是落在他身上,將他抽的哭爹喊媽。
這名聖以太教徒連滾帶爬,不知道捱了多少棍子,才從混亂中跑了出來。
那些傷殘角鬥士衝著他惡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道:“便宜他了,不要再來,再來打斷你的狗腿。”
“你們這群無信者,這是褻瀆,你們等著,教廷會懲罰你們這群褻瀆者的!”
這名聖以太教徒輸人不輸陣,衝著那些傷殘角鬥士破口大罵,臉也青了,腿也瘸了,這些混蛋下手真黑,專找人骨頭最硬的地方下手,這樣即打不壞,又讓人痛得要命,此刻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對付的地方。
“找打。”
那些傷殘角鬥士作出一個追擊的架勢,嚇的這名聖以太教徒狼狽逃躥。
“你們等著,一會我讓你們好看!真以為我們教廷是好招惹的!”
聖以太教徒狼狽中流露著兇狠,相比起那些糊里糊塗的半大小子,他是其中的明白人,深知道鬧事背後的蘊意,因為他幹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現在他只需要帶著這身傷到教堂哭訴一番,自然會有人替他出頭,同時還能夠撈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用一句話形容——他是專業的。
他之所以沒受致命傷,不僅因為對方下手有數,還因為他有意識的避開了那些重擊,那些人對他這個挑事的仇恨最深,有幾下可是要敲斷他的四肢的,都被他巧妙的躲閃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