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親才五十出頭的年紀,可是現在看來好像至少老了二十歲的樣子。不僅面容憔悴,還消瘦得像枯木一般。
此時用震驚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在她的印象裡,父親基本沒有為家裡的大小事情操過心,所以臉上也沒有留下什麼歲月的痕跡。
從前的他跟自己的母親走在一起,遲母明顯比她要老得太多太多。可是,這一刻,遲父的頭髮花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像一條條幹涸的河流橫在臉上,看了不禁叫人的心揪起來了。
“喝口水吧,暖暖身子。”遲父將水送到她的面前,怯怯地說著話,眼睛卻不敢直視遲雨橙一眼,害怕遭到她的拒絕。
遲雨橙半天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立在那裡,看著這不切實際的一切。
“橙橙,你爸爸叫你呢!”遲母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端著熱騰騰的紅燒魚。
“啊?”遲雨橙遲疑了一下。
遲母走過來,接過水,塞到她的手上說:“看傻了,你爸爸回來你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這是怎麼回事?”遲雨橙轉過頭來看著遲母,一臉疑惑地問道。
遲父見遲雨橙喝了一口水,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的嘴唇一動一動的,才準備說話,卻被遲母搶了個先:“本來還有幾個月才放出來的,可是因為表現好就提前釋放了。”
“提前釋放?”遲雨橙不知道這樣的訊息對於她來說是好還是壞,不過,她的臉上表現得異常平靜。
之前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大槍不如的本領。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不掉的。以前自己嚇唬自己,還不如坦然面對的好。
“嗯。”遲母見他們父女倆陷入尷尬的境地,連忙打破僵局,將話題岔開來,她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說,“來,今晚做了大家喜歡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飯吧!”
“哦。”遲雨橙只是冷冷地回應了一句,想必起她的冷漠與淡然,遲母就顯得要開心和熱情多了。
自從遲雨橙進來後,就看見她臉上掛滿了笑容,那是這些年來遲雨橙從未見過的笑容。
雖然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張羅著,卻無比快樂。
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分享她的快樂似的。
洗完手坐下來之後,遲雨橙端起飯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遲父開口說話了:“嗨,在外面關了這麼久,失去了自由,嚐盡了冷暖,我才知道還是隻有家才是最好的。我真是後悔以前做的事情,對不起你們母女兩個。”
此時遲母已經熱淚盈眶,一改之前厭惡的態度,只一味地往他碗裡夾菜,一邊抹著眼淚說著:“一家人,說什麼對得對不起的話,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嘛。”
遲父從前做了很多的錯事,如今算是悔不當初,想重新迴歸到家庭來,卻又不敢奢求遲雨橙的原諒。他悄悄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只是低著頭吃飯,並沒有說一個字。
他知道自己對她造成了太多太多的傷害,一時半會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見遲雨橙遲遲不說話,遲母又開始著急了,連忙往她碗里加菜,又給她做了個眼神說:“都是自己的女兒,哪會記什麼仇,是吧橙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