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見如故,不知不覺就聊了許久。
遲雨橙本來還對她有些介懷的,畢竟素不相識,她準備表面上客套幾句就敷衍了事的。所以,剛開始聊天的時候說話都好像隔著一層似的。
可是,當她和鄔雅兒聊的久了,兩人越說越起勁,她的故事又深深地吸引著她,便也敞開心扉來。
難得遇到知己,鄔雅兒被壓抑的心也漸漸放開來了,她頓了頓,說:“或許你不知道那種感覺,離婚之後我就失眠了,時間久了還神經衰弱。夜裡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看著天上的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之後,又夢見自己回到昔日輝煌的舞臺,自己在臺上盡情地歌唱,臺下的觀眾為我歡呼,為我吶喊。夢裡的我真是好快樂,因為那樣的我自信而又美麗。可是,當我一腳踩空,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又發現自己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便獨自流淚......”
遲雨橙看到她回憶自己往事的時候,嘴角露出了笑意來。
其實,她是渴望回到過去的,她想重新做回事業有成的自己。
可是,此時面對這樣的情景,鄔雅兒滿臉的滄桑,她有些心疼,也有些惋惜。除了安慰,好像任何多餘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雖然自己曾經也遇到過一些不開心,不順心的事情,但是好在還有大哥哥在她的身邊給與她支援與鼓勵,自己才不至於失落至此。
而鄔雅兒,就好像一個大海里漂泊的孤船一樣,只要一個風浪就能把她掀倒,再無翻身的機會。
現在她口中訴說的這些,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孩子來說,似乎還有些遙遠。
她哽咽著繼續說:“有時候,人到了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你就會絕望地發現,什麼糟糕的事情都會找到自己。屋漏偏逢連夜雨,周圍的人沒有一個願意拉你一把,反而看笑話的大有人在。我覺得自己活得太累,太沒有價值了。好多時候,我都想一走了之了,走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可是,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又突然想到了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突然捨不得離開他們了。我要是就這樣落魄地走了,還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多不值得呀。這樣太對不起我的父母雙親了。”
遲雨橙附和道:“就是呀,他們會非常傷心難過的。”
“而且,我就這樣走了,沒有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多可惜!所以,後來,我突然醒悟過來,領悟到一個道理,那就是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遲雨橙能夠體會,鄔雅兒大當時大概是太過於絕望和無助,才想到走這樣一步路的。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跟鄔雅兒說:“對呀。其實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怕了,難道還怕活下去嗎?既然想明白了,就勇敢地面對這一切吧!其實,你聲音那麼好聽,你為什麼不回原來的唱片公司試一試呢?或許老闆會念在多年舊情的份上,幫你一把呢?”
鄔雅兒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幾下,表情有些痛苦,無奈地擠出一絲笑容來:“哎,人走茶涼。我曾經也跟你一樣,抱著這樣的想法取找過老闆,可是,畢竟走了這麼年,新生代的年輕歌手比比皆是。人家為什麼要把賭注押在我身上,說白了,我已經沒有商業價值,沒有流量了。”
遲雨橙輕輕嘆了一聲,看著冷風裡鄔雅兒的臉色更加地蒼白了:“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鄔雅兒微微張開嘴:“不過,我直到最近有一個參賽節目,只要我能拿到這次比賽的冠軍,就有機會跟目前最頂級的娛樂公司簽約。那樣的話,我就有復出的可能了。”
聽到這裡,遲雨橙壓抑的心才算緩和了一些,她高興地說道:“那太好了,所以,你在這裡唱歌就是為了練習的嗎?”
“哈哈哈,小妹妹你真是太可愛。”
遲雨橙說的話引起鄔雅兒一陣發現,她效應營地看著她。
“我說錯了嗎?”遲雨橙被她笑得一頭霧水的。
“在比賽之前我總得生活吧,我唱歌不是為了練歌,我要練習的話哪裡都可以,何必要在這冷風口裡。”
“那是為什麼?”
“其實,我白天在這裡唱,到了晚上我就去酒吧唱。一來,我要掙更多的錢作為生活費和路費,另外,我還有從及一些錢定做一件禮服。你可能不知道,設計師的費用是很高的,而且,一件禮服不是我現在的經濟能夠承受得起的。以前我根本不屑一顧,可是現在,我卻根本支付不起,所謂一分錢難倒了英雄漢,說的就是我了。”
她的眼神逐漸失去了信心,剛剛燃起的一點點光芒也隨之暗淡下去。
遲雨橙突然問道:“你想設計一件參加比賽的禮服?”
“嗯,比賽總要有一件戰袍吧?”
突然,大概是處於專業素養,遲雨橙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你?”鄔雅兒不敢相信地看著遲雨橙,對她說的話充滿了懷疑。
“嗯,你用不著驚訝,其實我就是學服裝設計的。雖然目前在設計圈還無名無份,不過,死馬當活馬醫醫,試一試總不會錯吧?”
“不是,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事實上,你肯出面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了。可是,畢竟我們萍水相逢,你就這樣幫我,會很麻煩你的。”
遲雨橙一聽,只要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就行,至於麻不麻煩的還是看她自己了。
她嚥了咽口水,然後十分認真地說道:“沒事,其實,幫你也是幫我自己。我曾經也為自己設計過一些參加比賽的禮服,不過,像你這樣正規而且大型的比賽節目還沒設計過呢。我想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鍛鍊一下自己。”
冷風的吹拂下,鄔雅兒的眼神這才變得輕鬆起來,不過,遲雨橙卻沒有察覺到,她微笑著說:“要是這樣就太好了,可是做一件禮服的費用是很貴的,我......我應該給你付多少定金呢?”
遲雨橙泯然一笑:“這個你不用擔心,其實禮服不一定越貴就越好,附和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我會為你做一身既美麗出眾,又不是很貴的禮服的。”
“哦,這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