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味很好的藥劑,它可以撫平一個人心上的傷疤一樣。
遲母在廚房給她做最喜歡吃的豆腐丸子,遲雨橙坐在電視機前幫著剝蒜。
她低垂著頭,將一瓣一瓣的蒜剝去皮,電視劇看完後,她便隨便找個節目臺在看,不經意間她好像聽見一則新聞。
她豎起耳朵來仔細聽,電視畫面上呈現的是一群孩子好像什麼中毒了,被緊急送往醫院,播音員正解說著:“據報道,這是一群中國舞蹈團的孩子,最近被送往義大利參加舞蹈比賽,大約有百來十人。叫人奇怪的是,舞蹈結束後,孩子們均出現不同程度的上吐下瀉,訊息一出引起譁然轟動。不過好在目前已經在醫院接受治療,據相關介紹,初步人為是甲醛中毒所致,具體的原因還在調查之中……”
遲雨橙瞬間傻眼了,她看著電視上的孩子,一個個都已經被醫護人員換上了病服,她們臉色發白,眼神也失去了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天真與活力,全是黯淡無光的眼神,正躺在病床上打著吊針。
手中的蒜不經意間掉在了地上,不知道怎麼的,此時坐在電視機面前的她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在直覺的驅使下,她迅速地掏出電話來,也沒有經過思考就給蘇珊打了過去。
她焦急萬分地等待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處了。好在電話很快接通了,她急切地問道:“蘇珊姐,我剛才看了新聞,是不是我們做的演出服出了問題......”
還沒等她說完,蘇珊便一個勁地點頭說:“是的,現在警方已經在介入調查了。孩子們出現甲醛中毒,我們作為演出服的最直接供應商,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蘇珊的話讓她感到一陣寒慄和恐慌,她的手跟身體都跟著顫抖,聲音也在發顫,激動地問:“那麼,我們會被警察關起來,被判刑嗎?蘇珊姐,我好害怕,對不起,這次服裝是我負責的,我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蘇珊儘管心裡也在擔心,但是畢竟社會經驗豐富,為人沉著冷靜,她極力安慰遲雨橙不要慌了手腳,鎮定地說:“橙橙,你先別擔心,雖然事情確實很嚴重,但是在原因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責任不在你。而且我是工作室的法人代表,什麼事都有我承擔,你無需太過擔心。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見機行事。”
“好的,蘇珊姐,對不起。要是有什麼最新情況,還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好嗎?”遲雨橙雖然很想平息自己的心情,可是這件事情自己畢竟有責任,加上年紀輕,心裡素質沒有蘇珊那麼好,所以,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嗯,我先掛了,我現在還在派出所錄口供呢。嘟嘟嘟......”對方傳來一陣忙音,把她的心緒攪得更加不安了。
隨後,她便再無心思剝蒜,而是很快給史澤豪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橙橙,有什麼事情嗎?”史澤豪輕言細語地問道。
一聽到史澤豪的聲音,遲雨橙剛才還故作堅強的樣子,一瞬間便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半天都不說話,這下可把史澤豪搞糊塗了。
對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他對遲雨橙的瞭解,她已經很久不會這樣歇斯底里地哭了,突然這樣傷心肯定是發生了特別大的事情。
一聯想到今天她回家去了,史澤豪第一想到的是遲母的身體,他急切而又關心地問道:“橙橙,你先別哭,是不是阿姨的病情又發作了。別擔心,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大哥哥在,啊?”
遲雨橙吸了戲鼻子,將眼淚和鼻涕都擦去,才抽泣著說道:“那個,我們上次做的那筆訂單恐怕出問題了,新聞上孩子們甲醛中毒已經在醫院搶救了。這麼多孩子受傷,這可怎麼辦呀?我心裡亂極了。嗚嗚嗚。”
說完又哭起來了。
史澤豪問:“就是去義大利演出那批服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