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師爺湊趣道:“看來他日就要稱東翁一聲部堂大人了!”
聞言三人一併大笑。
就在這時候,下面有人來報,一名官員手持一封緊急公文奉上。
趙參魯顯然是不喜歡有人這時候打擾了他的好心情,他開啟這蓋了火漆的公文一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全身上下一哆嗦。
“東翁!”
兩位師爺一左一右連忙上前攙扶。
趙參魯到圓凳上坐定,一旁的下人立即端了一碗參茶奉上。
趙參魯嚥了半口,長順了口氣,然後示意自己無事。
“東翁,到底出了什麼事?”
趙參魯閉目半響,這才睜開眼睛有氣無力道:“人算不如天算,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也罷,隨他去也好,你們立即吩咐下去,掛牌子出去,就說我身子不舒服,這兩日的不見客。”
“那麼公文呢?”
“一切公文轉到藩司。”趙參魯有氣無力地道。
福建布政使衙門裡。
左布政使宋應昌正好整以暇地坐著,手裡拿著菸葉在吸。
卻說這菸葉是從海外傳來的,福建已有百姓種植菸葉。
宋應昌到福建任官後身子不好,當時傳說菸葉還有祛溼的功效,於是就拿來抽著玩。
宋應昌吸了會煙,這時下面一名隨從上來低聲道:“老爺,這巡撫衙門掛起了免見的牌子。”
“哦?”宋應昌放下煙桿然後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
身為左布政使宋應昌可謂時時刻刻盯著巡撫衙門一舉一動。
宋應昌起身踱步一陣,然後有人來報說巡撫衙門來人。
一名吏員入內道:“啟稟藩臺,這幾日撫臺身子不舒服,他說一切公文應事暫轉至布政司衙門處理。”
“身子不適,中丞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不舒服。”宋應昌一肚子狐疑,他深知趙參魯此人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又在作妖了。
於是宋應昌道:“中丞身子不適,那麼我也當前去探視方是道理,來人備轎。”
那吏員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撫臺大人說了不見客,藩臺大人就不要白走一趟。”
“哦?那我非要前往呢?”
宋應昌質問道,這吏員滿頭是汗,宋應昌方面紫髯,望去官威極重,即便他是巡撫衙門裡的人,也是不敢在他面前打馬虎眼。
吏員吃不住當即將一份公文交上去道:“藩臺看了這公文就明白了。”
宋應昌一臉狐疑地將公文過目後,儘管表面上看去他不動聲色,但這吏員還是看出對方的眉心動了動。
“原來如此啊!”宋應昌撫須,神色卻淡了下來,臉上還有些嘲諷之意,“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那官吏聞言不由大窘。
“下去吧!”
官吏一拜後即離去。
宋應昌看了看手中公文嘆道:“不到而立之年竟……古往今來也沒有第二人啊。”
宋應昌當即吩咐道:“來人!”
一個時辰後,三元坊外已是停滿的官轎。
但見轎簾掀起,一名名頭戴烏紗的官員踏出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