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聽了心底笑炸了,但面上卻是‘大驚失色’地道:“徐兄,你這不應該啊!你可是素來……怎麼可以結交閹逆?”
徐顯卿道:“餘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本來餘也不圖什麼,只是忌憚這閹賊手中權勢,我不圖謀能給我好處,卻不能不怕錦衣衛,東廠。”
林延潮當即責備道:“徐部堂,你此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等君子身正不怕影斜,只要堂堂正正做人,何必怕被張鯨這樣的小人要挾!”
徐顯卿怒道:“林部堂你是來教訓我的嗎?那就當我沒來過。”
林延潮不說話,笑了笑。徐顯卿猶豫了一下動了動腳,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徐顯卿深吸了一口氣,低著聲音道:“宗海,眼下也只有你能幫我,之前我升任禮部侍郎之事,就是被張鯨攪黃了,此閹賊素來是翻臉不認人。他要挾於我說這一次他若是不保,那麼也魚死網破,將我以往那些事都稟給聖上知道!”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與我一道去元輔那求情?”
徐顯卿點點頭道:“不錯,宗海,我現在實在無顏見元輔,只有託給你了,平心而論這幾年你在翰林院,我待你不薄吧。”
林延潮心想,二人關係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這不薄從何而來。
“就算沒有深厚交情,但你我同僚一場,你也不能見死不救。”
林延潮道:“此事太難,徐部堂能找的人還有不少吧,為何……”
徐顯卿將銀票從桌上向前一推道:“我只信得過宗海。”
林延潮看了一眼銀票心想,我的人格就被人看得這麼低嗎?
林延潮道:“也罷,我姑且試一試。我們一起去元輔府上吧。”
徐顯卿點了點頭,林延潮知道徐顯卿自爆把柄給自己,也是以後向自己靠攏的意思,自己若這一次擺平了此事,那麼徐顯卿以後就會投靠自己。
不久申時行府上,林延潮在書房裡等了一會才見到申時行。
申時行雖辭職不理事,但府上客人卻是不斷。
但方才來的卻不是客人,而是宮裡的中使。原來中使捧著奏章到申時行的府邸,請申時行批改,卻給申時行原本封還回去,狠狠地駁了天子的面子。
林延潮不得不說,申時行這氣發得很有道理。
官場上面對上頭不合理的請求,不是逆來順受的,也不是直言頂回去,而是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正常的表達。
這一次封還聖旨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在於慎行默許,高桂上疏攻訐申時行的時候,天子不是站在申時行一邊,而是下令徹查此事,就很傷了申時行的心。
人家可是帝國宰相,連一個女婿中舉的事,都被言官拿來說事,臉都被打腫了,饒伸再一疏,直指人家是奸相。
你再不狠狠處置,那麼我也真的不想幹了。
奏章哪裡來哪裡去,你另外找人吧,我撂挑子了!
申時行封還完天子的聖旨,即到書房見了林延潮並道:“正要找你來商量!”
林延潮道:“恩師,容學生先稟一事……有關於禮部右侍郎徐部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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