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朝時,朝廷看不下去,規定督撫帶家人五十名,藩臬帶家人四十名,道府帶三十名,同知、通判、州縣帶二十名,州同、縣丞以下官員帶十名
若多帶降調一級,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沒有官員真按這麼辦的。
故而林延潮任同知後,帶著二十多名隨從,也不算太多。
開廳視事後,忽門子傳,有人遠道來拜見林延潮。
林延潮心想就算欽差要來,也沒這麼快吧。
林延潮開門一見,來人竟不是丘橓。
但見陳行貴向林延潮施禮。
林延潮一把扶住他道:“你怎麼會到河南地界來,豪遠呢?”
陳行貴笑著道:“在蘇州打點生意,這一次沒來。我在蘇州時,聽說你任了歸德府同知,故而趕來拜見司馬。”
林延潮訝道:“你們陳家的生意竟作至蘇州來了?”
陳行貴道:“是啊。說來話長了。”
林延潮見陳行貴面有蕭索之色,點點頭道:“大家許久不見了,正好說話。”
林延潮請陳行貴請入花廳,下人端上裝著瓜果的高腳盆子。陳行貴道出來意,原來陳行貴一位族兄,前年出任兩淮都鹽運通判。
藉著這一層關係,陳家北上想在寸土寸金的蘇州站穩跟腳來,在天下最暴利的兩淮鹽業中分一杯羹。
哪知這位族兄去年不幸在任上染疾病故,結果沒有他照拂,陳家人生地不熟下,不僅沒有賺錢,還賠了不少本錢。
陳行貴就是負責此事的,本來依著他與林延潮同窗的關係,在陳家裡十分受重視。但這一次失利,卻足以讓陳行貴一落千丈。
陳行貴道:“現在豪遠在蘇州變賣產業,原先從家裡帶來的五萬兩銀子,賠得只剩兩三萬兩。但我陳行貴就是不肯服輸,故而來這裡找找司馬,看看有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林延潮點點頭,他與海商出身的陳家早有往來。
家裡在福州城開得當鋪,傾銀鋪都有陳家的股份,並讓陳家幫忙打點。
陳行貴眼下在蘇州失利,林延潮自是要幫他。
林延潮道:“歸德遠不如蘇州富庶,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你可知歸德錢最多的行當是什麼?”
陳行貴不愧是行商的,當下道:“我打聽過歸德錢最多的行當,一販酒,二棉田。”
林延潮搖了搖頭笑道:“錯了,是河工。”
陳行貴聞言愕然道:“不錯,河工,鹽道最暴利之業,你要我往河工裡插手?”
林延潮點點頭道:“不錯,兄弟我正是分管本府河工。你別誤會,我並非是要與你貪墨。”
“我給你算筆賬,朝廷,府裡每年撥給歸德府河工銀,在五六萬兩之數,還不說今年朝廷又要大興河工。你在本府辦個錢莊。這河工銀我可以做主,寄放在你錢莊中,你拿出去拆借放貸,這一年是多少利息?”
陳行貴驚道:“宗海,你這可是挪用官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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