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會試的規矩,五千餘封卷子收卷之後,當由送至彌封所,由彌封官主持將試卷彌封,並且在彌封時,按照考試的籍貫所在,在彌封的捲上註明南卷,中卷,北卷。
用紙釘糊名彌封,彌封處上蓋知貢舉關防,下蓋彌封官關防。
萬曆八年的會試後授貢士三百零二人。比萬曆五年多一人,萬曆二年多三人,不過比隆慶五年三百九十六人又少九十四名。
三百零二名貢士裡,按照南北卷取士,南卷最少應一百六十五人,北卷最少一百零五人,中卷則為三十人。
卷子彌封好後,送至謄錄所中,由謄錄書生謄錄抄正。
在謄寫時文章‘越幅’,卷面‘汙染’的,謄錄書生用藍筆抄錄出,這樣的卷子稱為藍卷,就算文章寫的再出彩,都是掛了。
按照規矩,謄錄書手不準攜帶墨筆,明日只需謄錄三卷,如有頂冒入場,代人改竄文藝者,查出治罪,以謄錄官管理之。
之後彌封好的墨卷,以及謄錄的硃卷被送至對讀所裡,由對讀生對讀墨卷和硃卷,無誤後,對讀官在卷頁上蓋下自己名字,官銜的戳記。
之後墨卷還給受卷官,至於謄寫好的硃卷由外收掌官取走,在卷面蓋下自己全銜的戳記。
外收掌官屬於外簾官。外收掌官持捲過至公堂,至簾後將卷子交給內收掌官。
內收掌官拿到硃卷後,先在硃卷一角蓋下自己的全銜的戳記,其他官員戳記一律都是用紅,唯獨內收掌官的戳記則是用藍。
最後內收掌官員負責把試卷分給各房房官。
在各房房官閱卷時,第二場考試已是開始了。
對比第一場考試,眾考生如臨大敵,第二場已是輕鬆了許多。
考試都是如此第一場晚上多半會失眠,第二場第三場都習慣了。
林延潮經過兩日的恢復,第二場前又睡了一個好覺,精神俱佳,而對於顧憲成,湯顯祖,蕭良有等人來說,第二場也是絲毫難不倒他們。
至於張懋修雖說考前去逛了青樓,但對於他而言,也是沒差。
考場上林延潮沒有再如第一日那般煮飯吃食,而是隨隨便便吃了一些。第二場試五經一道,並試詔、判、表、誥一道,還有一篇策問。
對於很多考生來說,寫這些議論文並不難,但是他們沒有實際的經驗,故而文章寫出來也是乾巴巴的,沒有內容。何況對於他們而言,經義才是重中之重,這些詔、判、表、誥如果不是真正當官,誰會去深入的研究。
而林延潮不同,平日愛看閒書,且過目不忘的他來說,對於朝廷邸報,以及各色奏疏,詔令,平日都是讀過一遍。
無論是詔、判、表、誥,都是難不倒他,還寫得花團錦簇,條條是道,幾乎比得上浸淫文書幾十年的老翰林了。
林延潮邊寫邊是不住長嘆,若是不考經義,而考詔、判、表、誥,以及策問,那麼其他計程車子哪裡是自己對手啊。
林延潮邊寫邊長嘆的樣子,反而在考房旁其他士子眼底看來,誤會作一等信心不足的表現。
他們都是心道,也是林解元你平日文章做得花團錦簇,但碰到這等文章就不行了吧,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可以理解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