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遠沉吟了一番道:“其實那孫秀才是故意混淆視線,說不準就是他乾的。”
不過眾人商議後卻都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陳行貴道:“宗海此事交給我辦,只需派出數人盯梢徐子易的動靜就好了,不用幾日就能順藤摸瓜。”
林延潮點頭答允。
兩日後歲試成績公示,眾生員皆是去府學學宮裡報道。
堂下府學縣學三百餘名弟子立在那,而堂上陶提學親自訓話。
陶提學沉著臉,在那道:“本官身為提學,身負提督學校,整飭學風之責,本官三令五申,汝等考取生員之後,不可只知食廩免役,而馬放南山,不求學業進步。汝等聽進去沒有?”
“這一次歲考,令本官失望至極。本官決定從嚴整治官學學風。凡歲考,考一等者,附生補增生,增生補廩生;二等無升降,廩生停米;三等者無升降,前十可得參加鄉試的解額,四等發文申斥,張貼於府縣學宮,以為告誡,五等者藍衫改著青衫,廩生降增生,增生降附生,六等者!”
說到這裡陶提學重重地道:“六等者,不論廩生,增生,附生,一律改充縣學齋夫三年,並革去秀才功名。”
聽了陶提學這麼說,眾生員都是色變,陶提學治學嚴謹,果真是名不虛傳。
眼下眾人都是心底忐忑,原先自以為能靠一二等,只求考個三等即行,而那些考得不如意的,則是滿頭大汗,五等也就罷了,若是六等,就真的是一擼到底,永不翻身了,寒窗苦讀十年都化為虛有。
而另一旁林延潮卻是心想,自己若是卷面被墨汁所染,導致文章裡的字句,考官無法看清,那麼直接就會以末等論處。
以陶提學的性子,肯定是從嚴懲治。
末等會被革去秀才功名,那陷害自己之人,肯定最是高興了,若是降一等,從廩生降為增生,甚至直接失去參加鄉試的資格,也足以讓此人幸災樂禍了。
這人究竟是誰?
孫秀才?餘子遊?林泉?這三人都有可疑。
當下陶提學先公示三名考了六等的生員,這三名生員頓時哭爹叫娘,請求陶提學寬宥。
但陶提學二話不說,只是讓學宮裡的門斗將這三人拉出。
下面陶提學又宣佈了考了五等的生員,這一共有十餘人,這些人當場被剝去代表秀才功名的襴衫。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十數人可謂是顏面掃地。其餘生員則都是出了一身冷汗,看來這一番殺雞儆猴,著實收到了效果。
不過其餘生員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沒念到名字的,都是考了四等以上。
下面陶提學又用紅榜,張貼這一次考取了一二等的生員。
考取一等的足有三十六人,二等則有六十餘人。
而林延潮走到榜前一看,自己名字正名列榜上。
參加鄉試的解額到手了!
下面林延潮不需參加什麼考試,直接等著八月的秋闈即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