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梁誠就覺察到自己完全不能控制這個龐大的身軀,而是任由它一躍飛進武勝關,然後徑直往城中一處府邸奔去。
梁誠心中駭然,看到了這個場景,心中已經暗自感到不妙,於是一直試圖控制這具猶如鬼物一般的軀體,可是毫無效果,很快這個龐大的軀體就從外牆跳進府邸,卻是一躍進了馬廄。
梁誠感受到自己這具龐大的身體充滿了嗜血的快意,心底彷彿有許多垂死之人的嘶吼之聲,莫名感到一種復仇的快意。
跳進馬廄的這個大怪物看見了裡面那些正在吃草料的馬兒,立即興奮起來,瘋狂揮舞利爪,將廄中的馬兒一個個都開膛破肚,然後扯出血淋淋的內臟,張開大口就咀嚼起來。
一股惡臭血腥的味道直衝鼻端,讓梁誠感到窒息,可是身處的這具體卻是一副非常受用的感覺,一邊啃著那些血淋淋的內臟,一面發出興奮的低吼聲。
“什麼人!”府中的家丁聽見馬廄裡馬兒的悲鳴,連忙趕進去檢視狀況。
梁誠隨即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撲向這些家丁,看著那些人驚駭欲絕的目光,心底更是湧現出不可遏制的嗜血之意,於是一路追殺著這些家丁奔進府中,只殺得頭顱滾滾,斷臂四下飛舞。
府中的其他人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聽到外間的慘叫聲之後,好多人都跑出來檢視狀況,結果被挨個追殺,最後全部都沒能倖免,很快就屍橫就地了。
梁誠一面大肆殺戮,一面心中又充滿恐懼和困擾,可是完全無法控制自身,只能任由這具龐大猙獰的軀體大開殺戒,直把府中殺得鮮血四濺。
“那該死的怪物!吃我一劍!”
忽然有人一聲大喝。
梁誠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渾身一震,轟然一聲彷彿雷擊的電流掠過全身,頓時覺得從心底湧出許多惡意,直衝的自己腦子發暈,心中好像有許多人在嘶吼:“殺了他!殺呀!報仇呀!”
於是梁誠揮舞著血淋淋的利爪朝那大喝出聲之人殺了過去。
可是他剛奔跑到那人身前,瞥到他的相貌之後,卻不由自主停下了步伐,用一雙環眼瞪視這那人。
只見這人鬚髮戟張,揮舞著一把銳利的長劍,滿臉都是憤怒之色,當胸一劍就刺了過來。
梁誠這具軀體頓時感到暴怒,那雙利爪帶著千鈞之力朝著那人抓去,幾下就將利劍拍飛,然後抓得他渾身浴血,傷勢沉重,可這人依舊不屈不撓,仍舊是滿臉毫不屈服的神色與對面這怪物大呼酣戰。
“這人好眼熟啊,看著倒像是個統帥軍隊的將軍一般。”梁誠這時心底稍微清醒了一些,好像是又恢復了一點點思考能力。
可是那雙利爪卻毫不停息,突然一爪穿過那人的肩胛,接著猛地推了過去,直接將他釘在院牆之上。
“啊——”那人長聲慘呼,鮮血飆出,濺在梁誠臉上,讓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無比的氣息。
梁誠心一涼,混亂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好像這一刻完全忽然能控制這具軀體了。
接著他馬上化為本形,右手依舊是穿通那人肩胛的狀況,將他抵在牆上,只是梁誠臉上的迷茫開始漸漸消散。
“不對!你……你是爹爹!”梁誠失聲驚叫道:“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親手傷害了爹爹,還、還殺了府中那麼多親人!”
“啊!竟然是誠兒啊!”那被梁誠用右手爪釘在牆上的人正是梁飛雲,這時他也滿臉驚詫莫名的表情,顯得不敢置信,接著痛呼道:“不……不可能,我家誠兒不可能是怪物!”
“我、我……”梁誠抽回右手,呆呆站立在那裡手足無措,心中悵恨欲死,看上去對自己誤殺了家中幾乎滿門至親感到痛苦不堪。
“啊……”又一聲慘叫,梁飛雲左肩血如泉湧,緩緩靠坐在地上,神色痛苦之極,卻勉力安慰梁誠道:“誠兒你不要太過自責,你這是好像惡靈附體了,可是你……畢竟殺了全家之人,你不能、不能再殺爹爹我了。”
梁誠聽到這話,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梁飛雲,心中感到不對,口中自語道:“不對……”
梁飛雲神色微變,又開口說道:“誠兒,你做得確實有些不對,已經是鑄下了大錯!這事情再也無法彌補了,可是你現在關鍵的問題是不能一錯再錯,再將父親給弒了,那你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是說你說的話不對,我爹爹性情剛烈,永遠不可能說求饒的話,即使面對的是親生兒子!”梁誠忽然轉過來,死死盯著靠牆坐在地上的梁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