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誠將監視通判府的事情全部都交代清楚之後,看看那六級蟻妖已經理解無誤了,於是又撥了十來萬青蘿國普通螞蟻交給這頭蟻妖來掌管,讓它趁今夜的夜深人靜之時,就帶著這些普通螞蟻自去通判府照計劃行事後,便不再過問此事了。
那六級蟻妖自己將普通螞蟻收了,然後就縮在房間一角默默待著,等待夜色降臨。一聲不吭,顯得耐心極好。
梁誠也不管它,自顧自修煉,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估摸著外面已經大約是三更天的時候,那六級蟻妖爬了出來,衝著梁誠擺了擺觸鬚。
梁誠會意,知道這頭六級蟻妖打算開始行動了,於是點頭道:“你去吧,遇事小心些,你自己千萬不要在通判府露面,讓普通螞蟻進去就好,要是發現什麼,就及時和我聯絡。”
蟻妖頷首領命出門,然後化作一隻小小的飛蟻,輕輕扇著翅膀無聲無息地起飛,徑往通判府而去。
第二天一早,天亮之後不久,梁誠就感應到蟻妖傳來的資訊,於是在神識中檢視起來,這時梁誠腦海中立即閃現出幾個場景,這是透過站在通判府一間房屋的房樑上的,不同位置的幾隻普通螞蟻的視角傳來的畫面。
只見在這間裝飾得乾淨清爽的房間裡一角,在床榻之上半臥著一位女子。這女子乍看之下年紀不大,但是仔細瞧去可以在眉間眼角看到一些細細的皺紋,這些細微之處暴露出她的年紀實際上已經不小了。
這女子此時正滿眼恨意盯著窗欞發呆,一張薄嘴唇也緊緊抿著,顯露出一副刻薄的面相。
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顯得手足無措,只好呆呆地站在那裡杵著,像一個木頭人似的大氣也不敢出。
床榻上那女子也不理會一旁的丫鬟,就這個樣子懶懶斜靠在床上,梁誠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是可以肯定她一定不會是在想什麼開心事。
其實若不是這女子面相刻薄,她的容貌也還算是甚美的,只是現在她的形象卻是有點怪異。
只見她身上其它地方倒也正常,只是一隻右手卻是十分短小,還白白嫩嫩的,像是把一隻嬰兒的小手接在了她這個成年人的肩頭上,於是整個人的形象就顯得頗為怪異了。
梁誠頓時就認出了這女子,她就是在羅剎海市之外被自己用利劍齊肩削去一條右臂的那個刺客,名字好像叫什麼“阿柳”來著,看來她現在正在通判府養傷。
這個情況也就完全印證了梁誠之前的判斷,果然這一對前來刺殺自己的道侶是三皇子派來的人。
梁誠透過螞蟻的視角仔細看了看這女子右臂的傷勢和那一隻剛長出來小手的生長情況,判斷出她應該是服用了一種強大的恢復丹藥,然後又動用了某種秘術來療傷。
不過這個準備在短時間內強行恢復傷勢的辦法是大有缺陷的,這種療法屬於那種不惜損害自己修煉的根基,耗費今後的修煉潛力也要將右臂恢復出來的笨辦法,在梁誠
看來,這種手法本末倒置,一點也不高明。
可是他也能理解這女子的選擇,畢竟絕大多數修士們不論多大年齡都是特別在意自己外觀的,女修尤甚。
因為無論是什麼樣傾國傾城的姿色,只要是一個斷臂的殘疾人,那總是顯得很有缺憾的,所以她在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時,不惜損害自己的修煉根基,也要將右臂完整恢復,這種心態也屬於正常。
梁誠判斷,按她這條右臂的狀況,就算是動用了秘術,沒有兩個月時間是不可能恢復的。
並且就算是手臂重生長好了,這女子的修為只怕也要從結丹後期掉到結丹初期去,這種代價不可謂不慘重。
這就是結丹修士和元嬰修士的差別,元嬰修士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肉身沒有被徹底摧毀,那總是可以很快恢復的,並且恢復過程並不容易傷及根本,結丹修士與之比較,恢復能力就差得很遠了。
這時門簾一掀,外面進來一個人,梁誠一瞧也認識,來人正是這面相刻薄女子的道侶,記得當時曾聽著那女子叫他卓景天。
只見卓景天進門後急著對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說道:“阿柳,段通判說了,梁誠那小子還沒有想起來去控制望海城的遠距離傳送陣,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如今你受傷那麼重,一時也不能執行任務,所以我們還是先回永安城再做打算吧,等你養好了傷,咱們再回來對付那小子也不遲。”
那阿柳就像是沒聽見卓景天的話一般,轉頭只是不理,卓景天急了,大喝道:“馮柳!我在和你說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使小性子!我們藏在通判府,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擔心梁誠這小子下令封城,到時候挨家挨戶地搜,那我們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