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誠見這些修士還在苦苦支撐,尤其是那首當其衝的秦濤,已經是口角迸出了鮮血,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可還在勉強維持著。其他人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好幾個人受到了傀儡的強力衝擊,口鼻中也是流出了鮮血。
梁誠看見這種狀況,心中有所不忍,本來這些人是敵非友,讓他們活下來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所以原本是打算讓他們全部死在傀儡手上,這才去對付傀儡的。
可是現在,梁誠卻有些看不下去了,覺得自己很難再堅持見死不救了。因為利用這些人對付傀儡是一回事,可是讓他們全部送了性命,才出手對付傀儡的話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樣做其實和自己親手殺人也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這些人與自己實際上沒有什麼冤仇,在因果上說不過去,與自己一貫的原則不符,於是梁誠取出了那把上好弦的黑風弩,將它對準了那傀儡右肋下的節點。
看準時機,梁誠手指輕輕一扣機括,那黑色的羽箭“嗖”的一聲就射了出去,直奔傀儡的右肋下而去。
那傀儡本來正在瘋狂擊打眾人的防護光罩,忽然有所警覺,猛的放棄了進攻,飛快的往一旁跳開。只是那黑色的小箭像是有靈智一般,鎖定著傀儡的肋間不放,傀儡往哪裡走它就轉向哪裡去。
那傀儡見躲不開小箭的攻擊,便掄起一雙利爪,朝著小箭砸去,“轟”的一聲巨響,那傀儡的兩個利爪都被小箭射得的斷裂了,接著飛上了天。
隨即那黑色的小小羽箭“哐”的一聲插在了傀儡的右肋之下,洞穿了那裡的金屬外殼,那傀儡中箭後猛地頓住了,“咔咔”直響,兩隻發光的紅色眼睛也漸漸失去了光芒。接著傀儡那巨大的身軀“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
梁誠看到黑風弩在自己手上有這樣大的威力,箭矢的威力遠遠超過金少,不禁也很詫異。心想這把黑風弩雖然只是件法器,但是實在威力強大,不是凡品。
看到這個效果後,梁誠可以斷定,使用這把小小的黑風弩的人修為越高,射出去的羽箭威力也就越大。
想到這裡,梁誠心中卻是有點後怕,幸好當年那個金少修為低微,發出的箭矢威力不算大,自己才逃過了一劫,要是當年那一箭也有眼前這個威力,自己肯定當場就完了。
躲在傘下的秦濤等人,本來已經完全絕望了,都覺得今天已經難逃劫數了,卻驚訝地看著傀儡被什麼東西給打壞了,雖然感到十分震驚和慶幸,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只是這口氣鬆下來之後,所有人都虛脫了,只覺得兩腿發軟,渾身無力,於是一個個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上,一時間起身不得了。
秦濤雖然無力再戰,也癱坐在地上,卻拼盡全力,勉強抬頭舉目往四處檢視,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時卻看見先前的那個醜陋的鬼將,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弓
弩,慢慢走了過來。
秦濤大駭,急運靈力想要重新撐起那把防禦法器,可惜全身已經脫力,丹田中早就空空如也,剛剛鬆懈了下來的那力量短時間內那是再也提不起來了。
那幾名活著的修士,橫七豎八地或坐或躺,都處於虛脫狀態,幾乎動彈不得。看到秦濤驚慌,也勉強回頭看著那鬼將慢慢走近,可是誰也動彈不得。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醜陋的鬼將走進廣場中,幾個人的心一沉,都覺得這下子大家已經是在劫難逃了,於是一個個都閉目待死。
沒想到隔了好一會兒,卻感覺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於是大夥詫異地睜眼看去,只見那鬼將先是將損壞的傀儡收了起來,然後拔出那枚小小的黑色羽箭,珍而重之地收好之後,徑直走向了廣場中間的臺子。
原來在那傀儡被擊毀後,等於透過了考驗,臺子上的保護光罩也已經消失,只見那個醜陋的鬼將走到了毫無防護的臺子邊,伸手拿起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好像是一枚黑色的玉簡,然後又扭頭朝眾人呲牙一笑,接著轉身從廣場的另外一個門走了出去。
眾人見這個鬼將竟然輕易的放過了自己,心中又浮起了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頓時覺得,世間最美好的笑容,毫無疑問肯定就是這個青面獠牙的鬼將臉上的那莫名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