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漁陽派,梁誠並沒有急於將這個訊息告知程雲林。因為梁誠知道,像漁陽派這樣的小門小派並沒有什麼爭鬥經驗,也從來不會想到自己在漁陽這種小地方與世無爭地慘淡經營,還會被別的勢力覬覦,甚至被人暗中算計,並且已經到計劃剿滅的地步了。
程雲林這個掌門人更是對人缺少防範,全然是沒有經歷過風浪的樣子,梁誠相信,自己要是把順通商行的計劃一股腦告訴程雲林,除了讓自己的這個便宜師父驚慌失措之外並不會有什麼結果。
於是梁誠還是默默回到自己的居所,然後仔細考慮應對的法子。透過搜魂老黃,梁誠對順通商行的實力和計劃都已經掌握,知道這個商行實力其實也不甚強,公平交手的話未必是漁陽派的對手。
可是修者們建立的順通商行有一點是漁陽派這種近乎自閉的小門派比不上的。那就是這些修士兼行商們經常押著貨物走南闖北,到處穿梭,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對外界的瞭解可是漁陽派難望其項背的,可是正因為他們對外界瞭解得多,所以對自己的處境也就越不滿,慢慢的,野心也就變大了。
這次為了對付漁陽派,順通商行掌櫃錢四海花重金從武寧請來了兩位旋照後期的高手,再加上掌櫃錢四海自己也有旋照初期的修為,下屬還有七個築基期的長老,想著對付一個漁陽派也夠了,現在順通商行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兩位高手的到來。高手一到,馬上就會對漁陽派發難的。
梁誠瞭解到這些情況之後,鑑於對手實力弱小,也就不願意驚動漁陽派了,而是準備自己用魔軀分身去對付這個順通商行,梁誠對於順通商行的凡人東家以及在裡面做事的凡人,是不打算傷害的。他根據所得的資訊,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可以保證一股腦地端掉順通商行的所有修者和請來的兩個打手。
正好這時程雲林派人來召喚自己,梁誠便分身為二,魔軀留在居所,待機而動,靈軀分身則跟著那個弟子到賢英殿去見程雲林,梁誠想,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程雲林又想要和自己交流探討制符術了。
而留在居所的魔軀分身梁誠看看時間已近申時,便悄悄溜出了漁陽派山門,沒有驚動漁陽派任何人,徑直往漁陽小鎮而去。
且說順通商行掌櫃錢四海今天打扮得喜氣洋洋,正在漁陽鎮最大的酒樓得月樓上等待著。他稍微有一些緊張,但還是強行按捺著自己的情緒,坐在桌前一面品茶一邊考慮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因為今天傍晚,錢四海從武寧城請來的兩位旋照後期高手會抵達漁陽鎮,策劃已久的大行動馬上就可以展開了。當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必須要拉攏好請來的這兩人,自己作為東道主,給貴客接風洗塵那是免不了的,在酒宴上得好好跟人家拉拉關係。
錢四海想,今天這個酒宴應該要辦得熱鬧些,必須要給兩位客人面子,讓客人滿意。所以不但自己這個掌櫃,順通商行所有長老也必須赴宴作陪。
何況
錢四海還打算趁著人齊全,在酒宴間將把對付漁陽派的計劃好好梳理一遍,大家可以就一些具體細節討論討論,所以今天的酒宴與以往不同,為了不走漏訊息,錢四海已經包下了整個得月樓。
除了不在接待外客不說,錢四海還吩咐酒樓將裡面的歌女舞女都趕了回去,算是讓她們休一天假,不要在酒樓裡礙眼。因為今時不同以往,大戰前夜,容不得這些鶯鶯燕燕來分散精力,也避免了隔牆有耳,走漏了訊息。
錢四海想,等順利拿下漁陽派之後,那時的順通商行可就完全控制了清瀾刀魚的貨源,商行想怎麼捕撈就怎麼捕撈,免除了被這無能的漁陽派卡脖子的可能,這樣的話,商行每年的收益肯定要提高一大截啊。
錢四海正美滋滋地想著這些事,忽然聽到“噔噔噔”樓梯一陣響動,一個商行夥計驚慌失措地跑到自己面前,氣喘吁吁道:“不……不好了!掌櫃的……”
“慌什麼!看你個熊樣!先喘口氣,有什麼事慢慢說!”錢四海看著這夥計上氣不搭下氣的模樣就心煩,不由得聲音也提高了些。
“掌櫃的……是、是這樣。”那夥計喘息道:“黃、黃長老被一個大漢給抓走啦!”
“什麼?對方是什麼人?是漁陽派的人嗎?為什麼抓了他?”錢四海又驚又惱,不由站起身來,大聲地問道。
“應該、應該不是漁陽派……是個黑臉大漢來著,好、好像黃長老欠了人家一大筆靈錢不還,人家不幹了。”夥計答道。
“不是漁陽派麼……”錢四海頓時放鬆下來:“這個老黃,就是改不了濫賭鬼的毛病,我早就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天……罷了,叫商行裡駐守的人留神些就好,這事肯定是摘星城賭場的人乾的,等明天我派人去和他們協商要人,今天先不管了。你趕快去商行,催一催其他長老們,叫他們先別管老黃的事了,客人們眼看就快到了,趕緊的給我來酒樓,免得失禮。”
夥計邊答應著邊下了樓。“這事鬧的……”錢四海嘴裡嘟囔著坐了下來,端起茶碗剛喝了一口,樓梯上又響起陣陣腳步聲,抬頭一看,原來是商行的築基長老們都來了。
“掌櫃的,黃長老他……”一個長老剛開口說話,錢四海抬手製止,那開口說話的長老頓時識趣地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