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君綰答應古麗允許她貼身伺候之後,君綰的後面便多了一個小小的跟屁蟲,不過這跟屁蟲委實不錯,雖說年紀小做不了什麼事,卻能在她這裡,時時氣一氣先要圖謀不軌的哲赫。
古麗一個小丫頭在那裡看著他,哲赫覺得她礙眼極了,一個小姑娘在那裡,一個月來,他不管做什麼都要思量幾分,想想會不會教壞小孩子。哲赫後悔了,覺得其實他們要是沒有孩子也是挺好的。
這天,他在床上悠悠醒來,看著身旁還在睡夢中的君綰,想到一會兒那煩人的粘人精又要跟過來了。君綰的香肩一般漏在外面,那塊的顏色比其餘面板的顏色要淺上幾分,正是肩膀上的痂剛剛掉下來而生出的一塊新肉。
“你看什麼?”不知何事君綰也已經醒了,瞧見哲赫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肩膀,忍不住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香肩。
哲赫卻一把將君綰蓋在肩膀上的被子拉扯調,君綰的肩膀便整個暴露在了陽光下。君綰覺得哲赫的病又開始犯了,抬腳便想要朝他踢過去,哲赫卻早已經預判了她的動作,翻身用胳膊將君綰禁錮在懷裡,接著俯下身去便要去吻她身上的那塊嫩肉。
剛生出來的肉比身上其餘的地方都要薄,都要敏感,君綰清楚的感覺到了哲赫的吻雨般落下,整個肩膀都覺得癢癢的。哲赫抬起頭來,心疼的摸著那塊不同的地方,眼底的柔情像水一般化開。
“還疼嗎?”他半似自言自語般地喃喃的問。
君綰搖搖頭。
“以後別做這般傻事了,你瞧瞧這裡若是留了印子便不好看了。”哲赫的手如同羽毛般,從那個地方輕輕劃過。
“我現在已經後悔了,我若是真留下疤,你不會覺得我醜吧?”
“怎會。”哲赫的唇再次落在那塊嫩肉上,證明這他的想法。
正當兩人情動,君綰的手剛剛攬上哲赫的脖頸,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門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大王!大王!裕嶺溝的路通了!路通了!”贊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哲赫暗罵一聲,還是直起身來。君綰慌張地將哲赫推開,自顧自的穿起衣服來。
贊哈在外面喊了半晌,沒人應答,正想一把把門推開。還是珊朵聽見了動靜,趕緊將腦袋裡面少根弦的贊哈拉開。
在北地的這一個月裡,莫明因為要搬運糧食而被留了下來,而珊朵正被君綰安排了活去粥棚裡施粥,兩個人倒是經常碰面。珊朵如今已是情竇初開,自是明白此時屋裡正發生了什麼。還好將贊哈攔了下來,否者壞了事,贊哈將軍的腦袋便不一定還繼續長在他的頭上了。
“珊朵姑娘,你怎地不讓我進去!我有極其重要的事要稟報。”贊哈眼睜睜瞧著珊朵將他拽走,掙扎道。
珊朵覺得贊哈真是空長了那麼一個那麼大的腦袋:“大王跟王后尚未起身,天大的事也過會兒再說。”
“這都幾時了大王跟王后還不起身,莫不是……”驀然間贊哈的腦袋終於開了竅,想明白了珊朵到底為什麼要攔著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這就走,嘿嘿,過會兒再來。”贊哈說著便要離開。
卻在這時,贊娜急匆匆地趕來,直到走到贊哈身邊還喘著粗氣。
“這是怎麼了?你這大氣都喘不過來了。”贊哈見贊娜趕來時格外慌張便問道。
“糟了,中原出大事了。快讓我進去稟報王后。”
說完便要往屋裡走去,贊哈還沒想好要不要攔著她,便見君綰一把將屋子的門推開,急忙問道:“中原怎麼了?”
贊娜跟君綰身後的哲赫對視一眼,這才將這事情的由來講了出來。
就在裕嶺溝溝剛塌方不久後,病重的明成帝終於是熬不過這個寒冬,於養心殿內駕崩,整個中原哀悼之聲四起,雖說明成帝晚年失德,但其前半生的功勳仍是令人敬仰,不少曾受到過明成帝恩惠的人為其哀悼。
而中原的朝廷局勢隨著明成帝的駕崩也變得分崩離析,她的哥哥君燁本是太子正統,應當名正言順的繼承王位,可君燃一黨卻拼命相攔,可到底沒有遺詔說要立君燃為帝,即便是君燃此時硬要登位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他一個庶出若是嫡長兄尚在便要登位,將來也只會被天下人詬病。
君燃想明白了這一點,終究還是讓君燁登上了這皇位。
可君綰並不相信,她那哥哥君燃願意為君燁讓位,他謀劃了那麼多,甚至不惜私造兵器,怎麼可能在這臨門一腳便放棄了?可中原的具體情形,卻並無人知曉,至於這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麼秘密,君綰覺得她有必要親自去一趟。
兩黨相爭不休,在爭執之下他父皇的靈樞竟還沒下下去,說什麼正統未定要讓父皇在這裡看著到底誰才是正統,當真是荒唐至極。死者為大,她父皇都已駕崩卻還遲遲不讓他的父皇入陵這簡直便是天大的笑話。
世人皆知,中原的嫡子唯君燁一人,又是父皇親封的太子,若是連這都算不得正統,那什麼才是正統?莫非是他君燁?還真當著全天下的人都瞎了眼去!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哲赫看著她強裝堅強的樣子只覺得心疼,他知道知道她的父皇駕崩,她此時的心裡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難受。
“哲赫我想去……我想去送他最後一程……”
雖說明成帝老來糊塗,可在君綰的心裡他卻一直是將她慈愛地放在膝前的儒雅帝王。她知道,她的父王做了很多的錯事,甚至用她來換得中原的安寧,可不知怎地,她總覺得那般的他不似真的他,而當年那個儒雅清俊的帝王才應當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她想去見他,哪怕只能是遠遠的瞥見靈樞一眼,那般只能是遺憾的跪在他的墳前,哪怕這一路山高水遠,她都想要去。
那是她的父王,她一生中最崇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