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上議事告一段落,收到景明帝旨意的陳禮,高聲傳召謝小寧上殿覲見。
文武百官譁然。
除了大長公主,還沒有女子能在早朝的時候踏上金鑾殿。
在百官的注視下,謝小寧不見慌亂,步伐沉穩,走到了殿前,以武官之禮拜見。
“快快起來。”景明帝迭聲免禮,語氣是百官從未見過的溫和。
謝小寧的從容不迫,讓景明帝對她的印象又更好了些。
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最驕傲的兒子呀!
景明帝開始就謝小寧連敗孫弈武兩次誇了起來。
字裡行間,無不是驕傲。
以呂炳章為首的文官,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
等景明帝誇完,一文官上前:“皇上,自古金鑾殿乃議政之重地,女子不應踏足,以免衝撞國運,釀成禍端,請皇上讓謝小寧退下。”
“請皇上讓謝小寧退下!”
呂炳章眼觀鼻鼻觀心,樂見文官向景明帝施壓。
“敢問鄧大人,這是大梁律例哪條規定的?”與此同時,大殿外響起另一個聲音,修長的身形舉步入內,逆光的他,教百官看不清面容。
可那聲音卻是極具辨識度,令人一下就認出,他是白鹿書院山長魏謹言。
也是唯一一個上金鑾殿無需通報傳召的人!
“謝小寧守護英陽關的時候,敢問鄧大人身在何處?是否投筆從戎,征戰沙場,保家衛國?”魏謹言來到殿前,銳利的目光逼視著這名文官。
“她臨危受命,鄧大人怎麼不說女子不應踏足戰場,以免釀成禍端?”
“你瞧不起的女人曾守住了大梁的邊關,免邊關百姓受戰亂之苦!鄧大人又做過什麼?不過就站在金鑾殿前,躲在百官之中降低存在感,以免觸怒聖顏。”
“等打了勝仗,再厚顏無恥地站出來指點江山,驅逐曾為這江山捨棄過性命的英雄,忘恩負義無恥之徒,你還要臉嗎?”
“魏山長,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訓,謝小寧是女子,同樣不該上朝,便是接見,也應該由皇后出面!”那鄧大人難堪地道。
魏謹言笑了:“那你怎麼不代替謝小寧去鎮守英陽關,以一半不到的兵力,連續擊退兩次南照進犯呢?難道鄧大人不知道,英陽關被破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大梁那邊的城池會淪陷,大梁的百姓會成為南照國的奴隸,你所處的這片江山有一半要改寫姓名!你們有什麼資格,要將一名曾經守護過大梁江山的女子趕出金鑾殿?”
鄧大人被魏謹言噴得面無血色,連連後退。
景明帝大喊痛快。
他就喜歡這些老東西被人罵得無言以對。
平時仗著資歷,在朝堂上指手畫腳,他早就受不了了。
只可惜他還被鉗制著,不能為所欲為。
“父皇,鄧友身為大臣,享受朝廷俸祿,對立下戰功的英雄出言不遜,倘若傳到邊關將士耳中,恐會讓將士心寒,為了大梁百年基業,兒臣懇請父皇罷免鄧友官職,以儆效尤!”
一直沉默的鐘離暮,這會站出來,直擊要害。
“准奏!鄧友不思己過,在朝堂上打壓羞辱戰功顯赫的英雄,革除官職,杖責三十。”景明帝沉聲道,“望眾愛卿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