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一聽是刺史,又驚有喜。
你一言我一語地將這些年受到大英峰悍匪壓、連同報官被悍匪報復全家被殺一事也說了出來。
陸玉衡聽完,面沉如水。
義德縣縣令滾下了馬,跪下去砰砰磕頭:“陸大人,下官曾上報了郡衙和府衙,奈何上面沒有調撥人手,下官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陸玉衡厲聲問責縣令:“本官赴任通州數月,為何從未見過你上報的文書?藉口倒是一套套推脫責任,你身為義德縣父母官,卻從未替你下轄的百姓做過一件事,該當何罪?”
縣令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
陸玉衡年紀輕輕便已經是通州刺史,還曾是代替皇帝巡查各地的監察御史,深得皇帝信任,只要他一道摺子上去,他的仕途也到此為止了。
縣令跌坐在地上,已然失神。
謝小寧從小客棧出來。
陸玉衡看到她的時候,眼底有著明顯的歉意。
謝小寧笑笑,並未放在心上。
這時,昨晚的老者來了,他跪下來見禮:“陸大人,大英峰的悍匪昨晚已經被我們拿下,請大人隨小老過去,清點悍匪人數。”
聽到這話,謝小寧眉梢微挑。
她直勾勾地看著老者。
老者卻躲開了她的目光,起身帶著陸玉衡去安置悍匪的地方。
人心可真是難以直視啊!
謝小寧冷笑。
這世上還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的。
昨晚要將她交給悍匪,她制服了悍匪,他們就想著冒領這些功勞!
謝小寧跟了過去,看著老者慷慨激昂地說起昨晚他們是如何對付悍匪的時候,那些壯年男子一個個昂首挺胸,彷彿真的就為民除害了似的。
昨晚逃命的時候,可沒這麼大義凜然。
陸玉衡聽完老者的講述,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們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都是大家團結的結果。”老者厚顏無恥地謙虛,“能解大人煩憂,是草民的榮幸。”
“既然如此,就勞煩老丈安排幾個人,帶我們去悍匪的寨子,搜查一下是否還有活口,免得他們再次作亂,為害鄉里。”
陸玉衡示意官兵接管這些奄奄一息的悍匪,轉過身看著老者。
老者一聽這話,頓時面露驚惶。
整個溪口鎮,大概都沒人知道大英峰悍匪寨子在何處。
陸玉衡見他不說話,便道:“你們既然能擒下悍匪,想必早已摸清他們的老窩在何處,如今正好趁熱打鐵,一網打盡。老丈,你是否有什麼顧慮?”
老者支支吾吾:“不、不是,陸大人,既然悍匪都在這了,您從州城趕來,想必已經很累,悍匪已經不能作惡,就不必勞師動眾了吧?”
“放肆!”陸玉衡的語氣一寒,不怒自威。
老者下意識地跪下。
“既然悍匪如此兇橫,如今正是掃蕩悍匪老窩的好時機,你卻說勞師動眾,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陸玉衡冷聲道,“口口聲聲說悍匪是你們拿下,怎麼如今一個個卻怕成這個樣子?”
老者滿頭大汗。
昨晚謝小寧走了之後,他們就開始商量悍匪的事。
一致決定要是官府決定剿匪,他們就領了這功勞,若是官府袒護悍匪,他們就放了悍匪,將過錯推到謝小寧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