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開車,一路向北。
牛一坐在副駕駛上,將座椅調的很後,靠在上邊抽著菸袋鍋子。
目視前方的張小白一臉從容,袁洋不理解他此行的目的,但在他心裡,這一次見袁洋很重要。
沉默了半晌,牛一說道:“再過幾年,你會成為全國頂級企業家。”
張小白笑了笑,輕輕搖頭,說道:“一哥,不是矯情,我真不在乎這些!”
牛一說道:“你確實不在乎,但有些事情阻止不了,哪怕你自己,活在這個社會中就要遵循社會上的規則法則,即便你不想走,也會有一種力量推著你前行。”
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社會中的一個個體,不簡單只是自己,還有錯綜複雜的社會關係,所做的事情並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張小白想了想,說道:“一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看袁洋嗎?”
牛一不確定的問道:“為了心安?”
張小白笑道:“確實有點這個意思,就如同兩國交戰下戰書一樣,要打就拉開架勢擺在檯面上,正大光明的打一場。”
“但最主要的是另一層意思,文山之行,見過太多生死也經歷過生死,我對人生有了新的理解,坦誠講,我現在根本不在乎袁洋想幹什麼,或許說我不在乎這場仗,但我在意自己的身世。”
“如果我父親對得起我母親,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他的屍骨葬到臥龍村陪著我母親,如果對不起,我只會在他墳前磕三個頭叫聲爸,足矣了!”
小時候,張小白就是個董事的孩子,見到姥姥那晚的淚水之後,他就再沒有提過爸爸媽媽。
長大之後,更沒有時間和精力想這些,得學習得賺錢得發展。
即便如此,可在張小白心裡始終有一個心結,想知道父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如今有了一個推測,但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所以張小白才找到袁洋想要一個答案。
無論答案是什麼,只要有了,心結解開了,至於袁家的事情就不那麼重要了。
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是過去的事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不能影響現在的生活。
或許只有經歷過生死之後,才能看開世界紛紛擾擾。
牛一說道:“很顯然袁洋不肯善罷甘休。”
張小白笑道:“這次想和解,不代表怕了他,我只是放平了心態而已,他想戰,我就跟他戰,而且會大機率戰勝他。”
牛一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戰,鬥志不能丟。”
張小白認真說道:“放心,只要在戰場上,我永遠充滿了鬥志,不是因為對手是誰,而是因為我知道為誰而戰!”
為家人,為朋友。
張小白的世界裡只有家人和朋友。
在這個前提下,才考慮社會價值,企業家精神,考慮國家與天下。
能力大,多做一些貢獻,能力小,收好家庭。
老婆孩子熱炕頭,跟朋友喝點小酒扯個淡,人生已經很滿足。
……
……
哥倆換著開車,第二天的晚上,終於回到唐城。
蘇家小一輩回到了江城,老一輩住到了頂峰公寓,儘管空氣沒有江城好,但活得有味道。
朋友人大多回到家中,頂峰公寓是朋友們相聚的場所,一年有那麼一兩次足矣。
張小白回到家裡,終於見到老婆孩子,他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離開家之後最想的是孩子,好像並不怎麼思念媳婦。
嗯,確實很嚴重。
張小白根本不敢跟蘇彤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