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大地孔孟之鄉,向來文化繁榮,但是東萊沿海已屬邊遠,古人又對海洋懷有敬畏之心。
因此,東萊一地,人口稀少,比起中原腹地的繁榮相差甚遠。
魏延來到東萊已三月有餘,把東萊大大小小十幾個縣轉了個遍。
他心頭火熱,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廣袤平原,背靠大海,這真是個好地方啊。
自陳群荀攸來之後,屯田計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這天,他正在四處巡視,突然有飛騎來報:“主公,鄭公已經到了。”
鄭公乃是高密的經學大師鄭玄,此時他已歸鄉講學,盛名天下皆知。
高密與東萊接壤,魏延要收攬人心,沒有不拜訪的道理,可是他初來東萊,地方事務繁忙就耽擱了。
盧植方面與鄭玄是同門學藝,兩人感情深厚,便替魏延跑了一趟。
魏延沒想到鄭玄竟然會親自前來,受寵若驚,連忙說道:“快快回府,不可讓鄭公久侯。”
“主公,鄭公沒有到府衙,正趕往此處。”
“什麼……”魏延抬頭看時,果然發現遠處塵土飛揚,有一彪人馬疾馳而來。
來人近了,魏延這才看清,護衛當中,一輛馬車上坐著一鬚髮皆白的老者。
此人容顏雖老,但精神飽滿,衣服樸素,大有出塵之意。
盧植正陪在這老者的身旁。
能讓盧植這樣的大人物作陪,此人定然就是鄭玄了。
魏延急忙率領眾人上前迎接見禮。
拜過盧植,魏延來到鄭玄身前說道:“鄭公一路辛苦,且到舍下稍作歇息,待某備下酒席……”
鄭玄沒有絲毫酸腐文人的臭架子,笑呵呵的起身,躬身回禮。
“左將軍事務繁忙,不必為一老朽折騰了。”
“哪裡,鄭公乃當世大儒……”
鄭玄目光灼灼的看著魏延,打斷他的話,“若是左將軍要說漂亮話,老朽聽得多了,我這一把年紀大老遠到這裡來,顛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你以為是為了一頓水酒嗎?”
“這……”魏延心中一凜,腦中竟有些發懵。
一旁的陳群等人也有些糊塗,連忙問盧植道:“盧公,鄭公此言何意?”
“呵呵……”盧植搖搖頭,笑著說道:“只怨我多嘴,說文長欲集百家所長,收錄天下奇聞,編纂四庫全書,我這師兄一心就撲在聖人之學上,聽說這件事便上了心,唉……”
這件事當日魏延也只是跟盧植提了一嘴,說了個大概,並沒有具體的實施計劃。
盧植也只是在跟鄭玄閒談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
但是,這一下子就說到鄭玄的心坎裡了。
“原來是這件事。”盧植說的話沒有避人,魏延自然也聽見了。
他沒想到鄭玄如此上心。
整理天下書籍,其實早就在他的計劃當中,但是比較靠後,需要一切都安排妥當,有了空閒之後才能進行。
沒想到因為盧植的一句話,反而加速了這件事。
“鄭公,正如盧公所言,延是有此打算。”
“天下大亂已是不可阻擋,天下每一次劫難,不止是人的劫難,也是文化的劫難,某雖不才,願傾盡全力保住聖人之學,只是恐人微言輕,無法聚集天下有識之士……”魏延說的全是肺腑之言。
戰亂一起,不知多少書籍就要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