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有人開口道:“也許,是另外的東西阻止了它,你們明白的,雖然我們全心全意信仰天主,但這世界上還有形形色色的其他信仰者,而他們也有自己的聖物……”
“哼!不過是異端信仰罷了!”
“異端信仰,亦是信仰,若非800年前的那些德國人篤信異端,那尊貓神雕像又怎會活過來?”
灰袍人各執一詞,爭執不休。
年長灰袍人拍了拍桌子,“諸位,過去的事先放在一邊,今天咱們要討論的,是要不要在這裡解除聖物的封印,讓聖人的光輝沐浴在這座被詛咒的城市,讓神聖的信仰淨化這裡的一切邪祟?”
有人提議道:“表決吧。”
年長灰袍人點頭,並且舉起一隻手,“我認為是時候了,這座城市已經配不上它神聖的名諱,遍地都是流浪漢和乞丐,中邪般的動物四處作惡,當權者尸位素餐,犯罪者日益猖獗,是時候來結束這一切了。”
有的灰袍人跟著舉起手,有的灰袍人依然猶豫不決,還有的灰袍人則認為時機未到。
在場的八位灰袍人,有四位舉起手。
大家的目光落在楊神父的身上,他雖然沒穿著灰袍,但也是他們的一員。
楊神父緩慢而堅定地舉手。
“好,票數過半。”年長灰袍人長舒一口氣,沒舉手的人並不是反對,只是傾向於慎重行事,但時機稍縱即逝,一味的慎重並不可取——起碼他這麼認為。
他按動了桌面之下隱藏的某個按鈕,咯吱一聲,圓桌一側的牆壁沿著滑軌左右分開,顯露出一個暗室。
所有人起立,按住胸前的十字架,向暗室的方向低頭致意。
陳腐味道的空氣從暗室裡逸散而出。
暗室裡沒有其他東西,只有一尊……不對,是兩尊雕像,一個人和一隻動物。
那個人身穿簡樸的長袍,赤著腳,慈愛地低頭注視著那隻動物,手放在它的頭頂上,嘴唇微張,像是在對它佈道。
而那隻動物——準確地說,是那隻猛獸,似乎已經被那人感化,眼神中失去了猛獸的暴戾之氣,仰頭虔誠地注視著那個人,豎著耳朵,像是在專注地聆聽。
一人一獸,神態栩栩如生,足見雕刻工藝之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