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被推進了手術室,進去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看到那位外國腦科專家走了出來,他耷拉著腦袋,羅獵和白雲飛慌忙迎了過去,羅獵道:“醫生,我朋友怎麼樣?”
那位腦科專家搖了搖頭,操著生硬的中國話道:“對不起,我盡力了……”
羅獵怒道:“你說什麼?什麼叫盡力了?我朋友好端端地進去,我要你把好好地交給我!”
那位腦科專家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我已經將手術的風險事先說得很清楚,傷者在術中出現了大出血,我也沒有辦法……”
羅獵被激怒了,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衝向那腦科專家,葉青虹慌忙過來將他抱住:“羅獵,你冷靜,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此時兩名護士推著推車走了出來,車上躺著的人用白布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
白雲飛趁著其他人沒注意,迎了過去,掀開白色的被單,下面果然就是安翟,安翟一動不動,白雲飛抓住安翟的手腕:“瞎子,瞎子……”他對瞎子可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他是在確定瞎子到底有沒有死?
羅獵也衝了過來,撲在瞎子的身上,虎目含淚道:“瞎子,你醒醒,你醒醒,是我啊,你答應我要參加我婚禮的,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輩子做兄弟的……瞎子……”
羅獵這一哭,白雲飛反倒不好意思了,他和羅獵一個真心一個假意,瞎子的死對自己來說一點傷感都沒有,他只是失落,瞎子一死,等於東山經的線索全部中斷,白雲飛本以為自己最可能得到東山經,而現在等於變成了泡影。
葉青虹好不容易才勸住了羅獵,白雲飛眼看著瞎子的屍體被送入了太平間,葉青虹看到羅獵的情緒過於激動,讓白雲飛去幫忙辦理死亡手續。
白雲飛雖然心中不情願,可今天是自己主動送上來的,也只能將瞎子的好友冒充到底。
等全部手續辦完已經是下午了,白雲飛回去找羅獵和葉青虹,聽說兩人一起出去了。
白雲飛心中暗歎,看來羅獵這次受到得打擊不小,經過醫生辦公室的時候,他決定進去問問手術過程,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可進去一問,那位腦科專家已經走了。
白雲飛拿了死亡通知單出門,準備將這些東西全都交給羅獵,卻見常福慌慌張張走了過來,來到他身邊低聲道:“老爺,不好了,周曉蝶前往巡捕房的途中被人給劫持了。”
白雲飛內心一怔:“你說什麼?”
常福道:“周曉蝶她被人給劫了。”
白雲飛木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拿起那張死亡通知單,確信上面寫得是安翟的名字,然後大步向太平間走去。
太平間是不許外人入內的,白雲飛看到那看門人想攔自己,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那看門人七葷八素,然後推開看門人走了進去,他找到了屬於安翟的那張床,看到白布覆蓋的屍體仍然躺在那裡。
白雲飛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揭開了白色床單,下面躺著得分明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白雲飛瞪圓了雙目,他發狂一樣將蒙在所有屍體上的白布一一掀開,很快他就明白這太平間內根本就沒有瞎子的屍體,瞎子早已不知去向。
瞎子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晃晃悠悠的地方,耳邊還能夠聽到陣陣濤聲,他愕然道:“我……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道:“瞎子,你在船上。”
“我為什麼在船上?”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阿諾,我是你的好朋友。”
瞎子看不到,也想不起來,他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我要回家。”
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老公,是你嗎?是你嗎?”
阿諾來到甲板上,他還帶著醫用口罩,摘下口罩,向站在船頭的張長弓笑道:“老張,我不是記得,你最害怕就是出海嗎?”
張長弓嘆了口氣道:“我其實已經有點暈船了,可這次沒辦法,為了這麻煩的傢伙,必須要出一趟遠門。”
鐵娃指了指他們的身後道:“那裡是虞浦碼頭吧?已經變得這麼小了!”
阿諾道:“來去匆匆,我都沒來及和羅獵好好喝上一場。”
張長弓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咱們很快就會回來,對了,你對HONG KONG很熟啊?”
阿諾點了點頭道:“很熟,我在那裡生活過。”
張長弓道:“我們中國人的地方,你去過我沒去過,真是沒道理啊。”
羅獵和葉青虹坐在浦江岸邊的茶館內,兩人各自叫了一杯紅茶,葉青虹意味深長地望著羅獵,羅獵卻微笑望著虞浦碼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