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和麻雀每人托起羅獵的一隻臂膀,拉著他在冰面上滑行。阿諾有些不甘心地朝著橋墩又開了一槍,這一槍仍然沒有奏效,屍蟲的先頭部隊已經成功透過了橋洞。
瞎子大叫道:“金毛,快逃!”
阿諾應了一聲,大步追了上去,身後突然傳來坍塌之聲,卻是長橋在烈火的焚燒之下終於崩塌,橋樑如同一隻火龍般倒伏在冰面上,火焰將冰面封鎖,剛剛進入橋面下方的屍蟲群頓時葬身火海,尚未來得及透過長橋的屍蟲群被阻攔在另外一側。
那百餘隻成功透過長橋的屍蟲,卻放棄了追擊,因為長橋因為失火將冰面融化,不少被封在冰下的屍體暴露出來,吸引了屍蟲的注意力。
瞎子和麻雀回頭望去,確信屍蟲群已經不再繼續追趕他們,方才長舒了一口氣。
阿諾氣喘吁吁地從後面趕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快……快走……它們吃完還會過來……”
麻雀指了指右側岸邊的缺口:“那裡沒有被火波及。”
瞎子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奮力將羅獵抱起,他們迅速走上河岸,麻雀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努力回憶著地圖中的標記,這條河在地圖中有過標記,如果她沒記錯,這裡距離福海下方的洩洪道已經不遠。只是她已經迷失了方向,一時間無從辨別方位,麻雀道:“何處是西北?”
瞎子將羅獵交給了阿諾,從懷中掏出了黃金羅盤,一不小心帶出了一條寶石項鍊。阿諾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剛才瞎子丟掉那包珠寶的時候,自己居然被他高尚的人格,真摯的同志友情所感動,在他的感召下,自己將撿來的寶貝全都給扔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貨狗改不了吃屎,居然偷藏了那麼多的私貨。
瞎子絲毫沒有覺得愧疚,從地上撿起那串項鍊直接掛在了脖子上,然後端起羅盤看了看,辨別方向之後指了指。
麻雀道:“應該是朝這邊走,根據地圖的標記,這裡應該有一條水道的。”
瞎子道:“是不是這條河?已經凍上了。”
麻雀搖了搖頭,方向顯然不對。
瞎子道:“我帶路!”
阿諾充滿怨氣道:“到處都是火光,我們看得清楚。”
瞎子向他看了一眼,卻見阿諾揹著羅獵,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瞎子知道他因何生氣,嘿嘿笑道:“你先背一會兒,我歇口氣就換你。”
阿諾怒道:“做人怎麼可以這樣無恥?”
瞎子只當沒有聽到,裝模作樣地提醒同伴道:“快走,那屍蟲萬一追趕過來就麻煩了。”
阿諾雖然滿腹怨氣,可也知道現在不是跟瞎子算賬的時候,更何況瞎子也沒逼他將那些寶貝扔了,想來想去只怪自己太單純,這個世界上吃虧上當的都是他這種人。
羅獵這會兒居然有了反應,恍惚中覺得自己彷彿躺在一艘晃晃悠悠的小船上,睜開雙目,看到周圍到處都是火光,還以為自己處在夢中,他咳嗽了一聲,驚動了一旁的麻雀,麻雀喜極而泣:“羅獵,羅獵你醒了?”
羅獵點了點頭,不知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有一點他清楚,他們仍然沒能從地下走出去。拍了拍阿諾的肩頭示意他將自己放下,瞎子湊過來看了看羅獵的後背,看到面板變黑的範圍更大了,關切道:“怎樣?還痛嗎?”
羅獵搖了搖頭,活動了一下手臂,感覺後背被燙傷的地方已經麻木。只是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他基本上能夠斷定,飛濺到身上的燈油有毒,羅獵猜到同伴們將自己帶到這裡一定費勁了辛苦。